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这位大皇子又退了。
“人都死了,又有何可忌讳的?”说话时,留吁鹰笑眯眯地又凑近了唐越泽些许,目光愈发灼热,一直死死地盯着他,仿佛想要穿透他的外表直刺入他内心深处。
唐越泽又拉了拉缰绳,心道:是啊,人都死了。又有什么不妥当的。
北狄人想去的也不是军营重地。
唐越泽胯下的白马嘶鸣着往前踱了两步,地上的几颗紫檀木佛珠被马踢得乱滚。
此时周围百姓已经散得差不多了,方圆几丈十分安静,也显得那佛珠“骨碌碌”的滚动声尤为清晰。
唐越泽的迟疑显而易见,萧燕飞也看得出来,他会答应。
萧燕飞蹙了蹙柳眉,手指在扇柄上摩挲了两下,方才留吁鹰与唐越泽的那些话她听得清清楚楚。
问题是,留吁鹰是真的想去谢元帅府吗?
不是!
留吁鹰这是在试探而已。
试探唐越泽,意图从这位大景皇子的态度上,来试探大景的底线,试探这位大景未来“皇储”的胆识,以此来决定,接下来,北狄会与大景开战,还是会暂时按兵不动,另等良机。
去岁北境的那一役,大景损失惨重,十万金鳞军被灭,兰山城将士壮烈牺牲,死伤无数,同样地,北狄也损失不小,金鳞军以自己的命拉了十几万北狄大军陪葬。
过去这半年多北狄人之所以停战,只是因为他们也需要休养生息。
可惜……
萧燕飞慢慢地扇了扇手里的团扇,摇了摇头:他们的大皇子殿下露怯了。
大皇子的态度也代表了皇帝的态度——
大景不敢打。
“倒是没什么忌讳。”
听唐越泽缓缓地吐出这么一句,萧燕飞抬步朝二人走了过去。
“若是留吁元帅要想去一观……”唐越泽扯了扯缰绳。
“大皇子。”萧燕飞恰如其分地打断了他未说完的话,走到了距离他不过三四步远的地方,笑盈盈地望着他。
见是萧燕飞,唐越泽露出了亲和的笑容:“萧二妹妹。”
目光又往萧燕飞身后的小萧烨扫了一眼,“我今天还有事,改日再来贺烨哥儿袭爵。”
留吁鹰并没把这几人放在眼里,挥了挥马鞭,笑着催促道:“那么大皇子,我们走吧。”
他粗犷的国字脸上,笑容更深,那狭长的眼眸中眼锋似刀,心如明镜。
他确定——
大景怯了。
回忆着皇帝的病态,留吁鹰嘴角露出一抹微不可查的讥意。
而且,不止是怯战,更是无力再战。
是了,金鳞军覆灭,谢无端已死,大景如今只是被拔了牙的病虎,无将可用。
这是他们长狄挥兵南下的大好机会。
“殿下,谢无端就要带着谢元帅的棺椁,回京了。”少女清脆的声音蓦然钻入留吁鹰耳中,打断了他的思绪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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