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不知道是因为天空里的秋阳太烈,还是那张微笑着的脸太好看,她没有注意到井九的笑容有些苦涩。
令人惊奇的是他的笑容里还带着些许自嘲。
而这些都是极少出现在他身上的情绪。
……
……
井九从未担心过自己的修行,现在看来有些过于自信,因为他居然遇到了无法解决的难题。
雪国女王产子,带来雪原异变,他与白早被困寒洞六年时间。
在这六年时间里,为了保证洞里的温度,避免白早被深寒冻死,井九不停燃烧剑火,一刻也没有停止。
为了保证剑火燃烧,他需要不停供给真元,又必须保证真元不会枯竭,六年时间里他身体里的真元一直以最低限度在运行,勉强维持着一线生机,就像河上快要完全融化的最后一片薄冰,又像是炉里快被烧尽的最后一张纸。
这样的情形自然无法修行,也不可能有精神去感悟天地,只能把意志锤炼到坚韧无比。
可惜的是井九不需要这个,所以这六年时间里对他来说完全等于虚度。
他不是很在意,想着回到青山后一切自然会回复常态,哪怕前两年境界依然停滞在无彰中境,没有突破的迹象,他依然不着急,要知道修道乃是水磨功法,不到那一刻确定的时间,雨水落在青石上只能溅开。
直到前些天他思考柳十岁的修行问题,为了做对比研究进行了一次剑观自识,同时做了一次推变演化,有些意外地发现……如果就这样下去,那滴水似乎永远也无法滴穿自己这块青石了。
……
……
神末峰很少见地开了一次会,不是在崖畔还是在洞府里。
井九很少见地没有躺在竹椅上,赵腊月也没有坐在椅上,而是都坐在暖玉榻上。
看着二人并排坐着的画面,元曲很自然地想起了红烛之类的词语,脸上露出傻傻的笑容,然后才感觉到洞府里的气氛有些压抑,赶紧敛了笑容,满脸严肃地站在了顾清的身边。
白猫与寒蝉都不喜欢暖玉榻,远远地趴在一根玉笋上不肯过来。
井九召集众人,是想解决自己的修行问题。
赵腊月觉得很荒唐,心想你都解决不了的修行问题,放眼朝天大陆还有谁能解决?
元曲却觉得这很正常,师叔的剑道天赋再高也不可能高过天生道种的师父,顾清师兄的悟性也很了得,就算自己现在的修行速度也快要赶上师叔,师叔请求帮助也是自然之事,这种不耻下问的精神很值得欣赏。
顾清当然不会像他那样想,师父深不可测,九峰真剑随手拈来,自己哪有资格帮他?
井九没有理会两个弟子在想什么,把自己遇到的问题讲了一遍,直接说出了重点。
——他的飞剑与剑丸无法合而为一。
听到这句话,顾清与元曲下意识里望向他身前那把黝黑的铁剑。
这道承自昔来峰莫仙师的铁剑真的很寻常,在雪原里被他的剑火连续烧了六年时间,铁剑表面熔化然后再次凝固,层层叠叠,变成甲壳一般的事物,很是难看,就像是烧糊了的火钳。
进入无彰境后,井九依然背着铁剑,已经在修道界成为佚事,谁能想到他不是刻意为之,而是无奈之举?
赵腊月知道这件事情,顾清与元曲也隐约猜到了些,听井九自己承认,还是很吃惊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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