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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129章 仙山气现使命完成（第1页）

木筏悠悠，划开万顷碧波。

自那日渡过暗礁险域，东海之上，竟是接连数日风和日丽，海晏河清。孙悟空索性收了竹篙，任木筏顺着洋流缓缓漂荡。他或卧或坐，时而仰望流云，时而俯瞰游鱼，心中那份离乡寻仙的焦躁，在这无边无际的宁静中，竟也被磨平了几分，多了几分沉淀后的平和。

避水诀他已运用得越发纯熟，心念微动，便可形成尺余方地的无水空间，不仅省力，更能借此更清晰地感知水下暗流与生灵气息。几日下来，他甚至能凭借此术，从深海中摄取些肥美鲜鱼，以体内一点真火烤熟，佐以随身携带的果品，倒也别有一番风味。这海外之鱼，肉质紧实，蕴含的微弱灵气，食之令他精神奕奕，远胜花果山寻常野味。

这一日，天色将晚未晚，海天相接处染上一片瑰丽的橘红。孙悟空正盘坐筏上，五心向天，依着本能吐纳，汲取着天地间稀薄的灵气。虽无系统功法，但他乃灵明石猴，跟脚非凡，呼吸间自有道韵流转，周身隐隐有淡不可见的金光缭绕。

忽然，他心有所感，从入定中醒来，睁开了双眼。

就在前方极远之处，那落日熔金般的海平线上，景象似乎与往日有些不同。

并非肉眼可见的实体，而是一种…感觉。

那里的天空，颜色似乎更澄澈一些，云霞的形态也更显灵动缥缈。空气中，弥漫着一股难以言喻的清新气息，吸入肺中，令人神清气爽，连日航行的疲惫一扫而空。这气息与他之前感受过的任何灵气都不同，少了几分暴烈，多了几分中正平和，却又深邃如海，浩瀚无边。细细品味，其中竟似夹杂着淡淡的檀香、隐约的梵唱，以及一种万古不变的清冷道韵。

孙悟空下意识地摸出怀中的罗盘。只见那枚一直稳定指向东南方的磁针，此刻竟微微震颤起来，指针尖端散发出微弱的温润白光，直直指向那气息传来的方向，比以往任何时候都要坚定。

“是了！是了！”孙悟空猛地站起身，抑制不住心中的激动，抓耳挠腮，喜形于色，“定是仙山！仙山快到了！”

他努力运起火眼金睛，极力远眺。目光穿过数百里之遥，只见那片海域上空，祥光隐隐，瑞霭千条，虽因距离太过遥远，景象依旧模糊，但那股清圣、高渺的意境，却如灯塔般清晰可辨。与他梦中臆想、与花果山群妖描述的仙家景象，一般无二！甚至，更为震撼人心。

那并非简单的灵气充裕之地，而更像是一处独立于尘世之外的净土，规则迥异，道法自然。仅仅是遥遥感应，便让他体内灵力活泼泼地自行加速运转，对“道”的渴望，从未如此刻般强烈。

“灵台方寸山，斜月三星洞……菩提祖师……”孙悟空喃喃念着从那通臂猿猴处听来的名号，眼中闪烁着坚定的光芒，“俺老孙，终是寻到你了！”

他不再怠慢，抓起竹篙，催动体内灵力，木筏如同离弦之箭，破开水面，以比平日快上数倍的速度，朝着那祥光瑞霭之处疾驰而去。海风吹拂着他金色的毛发，猎猎作响，一如他此刻澎湃的心潮。

极高远之处的虚空裂隙中，破界梭静静悬浮。

梭内，河洛负手立于光洁如镜的内壁前，壁上清晰地映出下方海面的景象，以及孙悟空那欣喜若狂的模样。他的目光，同样投向了那遥远海平线上若有若无的仙山气象。

即使以他太乙金仙巅峰的修为，隔空遥望那片区域，亦感到一层无形的、坚韧至极的屏障。那不是简单的阵法或禁制，而是一种更高层次的空间隔绝与法则扭曲。仿佛那片天地，被人以无上法力，从洪荒主世界中悄然“剪裁”了出去，独立成界，若非机缘巧合或特定法门，即便从旁掠过，亦会视而不见，触之不及。

“灵台方寸山，斜月三星洞……菩提祖师……”河洛低声重复着孙悟空方才的呓语，眼中闪过一丝了然与深深的忌惮。

这位菩提祖师，在西游原着中神秘无比，授艺之后便几乎再无踪迹，其跟脚众说纷纭。有说是如来佛祖化身，有说是准提道人分身，亦有说是上古隐修的大能。此刻亲身感应到那洞天之外布下的玄奥屏障，河洛更倾向于最后一种猜测，而且，这位祖师的修为，绝对达到了圣人之境，甚至可能更高！否则，绝无可能如此举重若轻地开辟并隐匿一方如此完善的洞天世界。

他能隐约感知到，那屏障之后，蕴含的并非单纯的仙灵之气或佛门愿力，而是一种更为古老、更为本质的大道韵律，包罗万象，混沌莫名。这与他对菩提祖师可能是“混沌魔神转世”或“遁世先天神魔”的猜测不谋而合。

“孙悟空能感应到，除了其自身灵明石猴的跟脚与仙山有缘外，恐怕也是菩提祖师算准时机，稍稍放开了一丝屏障，接引他前往。”河洛心中明镜似的。这等大能，算计之深，绝非眼前所见那么简单。收孙悟空为徒，传授大品天仙诀、七十二变、筋斗云，看似是莫大仙缘，但谁又知这不是一场早已注定的安排？是佛法东传的关键一环？亦或是……应对那冥冥中“劫数”的一步棋？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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想到这里，河洛的目光再次落回孙悟空身上。这石猴此刻满腔热忱，一心向道，却不知自己早已身处一张弥天大网的中央。自己赠罗盘、传避水诀，结下这点微末善缘，不过是顺应大势，在这庞大局中，落下的一颗微不足道的闲子。这颗棋子将来是能生根发芽，还是被大势碾碎，犹未可知。

“不过，”河洛嘴角勾起一丝若有若无的弧度，“既然我这‘变量’已入局，未来的走势，便未必会全然按照某些存在的剧本上演了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