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往年春狩都在四月,今岁事务繁冗,硬生生到了五月底。
夏日将至,树木丛生,稚奴为宋枝鸾准备衣裳时,也没忘记用雄黄、苍术,木鳖子调制蜜丸,烧在营帐里用来抵御蚊虫。
宋枝鸾从五足盘里吃了颗葡萄,门外许尧臣便到了。
她坐起托腮,笑着道:“你来怎么也不说一声。”
稚奴和侍女尽数退下,留下他们两人说话。
许尧臣接过宋枝鸾递来的葡萄,握在手里没有吃,“今日早朝皇上大发雷霆,狠狠惩治了太子,殿下可听到风声?”
宋枝鸾实诚道:“没有,发生了何事?”
“今日有官员上奏,查处了荔州一处铁窑,缴获了数百件刀剑,私铸武器是重罪,皇上听了禀告,强忍
怒意问话,太子和定南王相互指责,最后传召证人上朝,太子被定罪,皇上夺去了他治理政务之权。”
“这便是狠狠惩治了?”宋枝鸾眼中本还有些趣味,听到后来,意兴阑珊:“只是暂时夺去治理政务之权,指不定什么时候,皇兄得父皇高兴了便恢复了。”
许尧臣却有不同看法:“皇上对太子向来满意,从不曾有过苛责刁难,这样的处罚还是头一次,说是‘狠狠’惩处,也不过为。”
宋枝鸾仔细想了想许尧臣的话,倒也有几分道理,活了两世,皇兄大概是第一回被当众斥责。
“可我觉得,皇上这次对太子定罪,似乎有些操之过急了,”许尧臣深思半晌,开口:“从前涉及太子之事,皇上总是三思而后行,当场便下定论之事,也是绝无仅有。”
宋枝鸾语气有几分懒散:“也许父皇这正是谋定而后动呢。”
“殿下是不是知道些什么内幕?”
宋枝鸾露出一个笑,“耳朵凑过来。”
她伏在案上,凑近了和许尧臣将事情的来龙去脉说清,许尧臣听了目露诧异,“你未曾派人,怎知荔州那处瓷窑乃是掩人耳目的东西?”
这个问题宋枝鸾没有继续回答。
她不可能告诉许尧臣,这是她上辈子亲耳从谢预劲那听到的消息。
定南王被太子参了一本,理由便是私造武器,宋定沅大怒,虽最后不曾抓住定南王的把柄,但宋定沅还是起了疑心,定南王府的处境也自此越加艰难。
许尧臣见宋枝鸾不回,沉默一会儿,也没有继续追问,“那殿下接下来准备如何?”
这话已经隐隐有要同她“同流合污”的迹象了,宋枝鸾没有挑破,想了想,弯唇道:“主动生事容易暴露的,同样的事,皇兄做和我做,在父皇那可不会同一而论,犯不着去冒险,且就慢慢找寻机会。”
她表情逐渐变得正经。
自此之后,一切都不同了。
宋怀章被惩处,定南王安然无恙,一切的走向都会与上一世有天差地别的变化。
她也会失去一些未卜先知的优势。
也真正迈入了这场风云倾覆前的漩涡里。
以后走的每一步,都踏往未知,行事也需要慎之又慎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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此次前去狩猎的地方是距京三百里外的骊山猎场。
军队列为三路,左翼,右翼,以及中路都由将领领路,金吾卫统领直属于皇帝管辖,骑马走在最前,路上的草木已经被割退百步,视野开阔,战车围营,辕门竖旗。
宋定沅携带后宫嫔妃坐马车随军出发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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