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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32章（第2页）

父亲狰狞的脸在脑子里挥之不去，母亲的惨叫回荡了三天又三天。

梦里，殷夙轻轻笑着牵住林复亘的手，让他感觉到久违的轻松。

皎月高悬，他们双手交握，在一望无际的海月姬花田中漫步。

殷夙的脸却不像现在的样子，反倒是和十几年前矜贵疏远的模样没有出入。

他的爱人很少笑，几乎人生多数的笑容都给了他。

“殷将军，你幸福吗？”

殷夙转回身来看着林复亘，随即微微笑起来。

“很幸福。”

然而只一瞬间，他们已经不在那片花田，殷夙被无数个枪口、无数把利剑架起来，脸上再也没有当年意气风发的样子。

林复亘心里猛地沉了一下，拔腿就向殷夙奔跑，却怎么也无法靠近。

“殷夙！”林复亘眼看着枪上膛、利剑挥舞，伸出苍白无力的手。

下一秒，他心爱的人在面前化成无数块碎片，如同被烧成灰烬的纸花。

心脏猛地抽痛，泪水裹挟着悲愤一股脑涌出来。

他跪倒在地上，却看见地板变成鲜血淋漓的样子。

自己母亲的哀嚎变得清晰起来。

再抬起头，自己的父亲高举起一把刀，捅穿了母亲的胸膛。

血液飞溅，落在林复亘的脸上，视野被鲜红遮挡。

痛，从四肢百骸流向大脑，虚幻无形，没有伤口，却比他受过的任何伤要剧烈。

林复亘抽噎着从梦中醒来，从床上坐起时发现浅灰色的枕头已经被泪水浸湿了一大块，变成深色。

他双手发抖浑身发凉，颤颤地点开终端，手抖得打字都不怎么利索，只能连接了连接了神经输入。

“你能接我的通讯吗？”

对话框里，林复亘发起的未接听通讯刷屏，他使劲把对话消息往下滑，终于滑到了未接听通讯的尽头，看见了殷夙最后一次回复他的消息。

是之前在菲尔德兵工厂，林复亘问他能不能连接机甲朔渊的精神网。

殷夙回复了一个“嗯”。

林复亘轻轻擦掉滑落到脸上有些发痒的泪水，看着这个“嗯”字出神。

一道通讯突然打进来，把林复亘拉了回来，在看清打来的人是谁时，林复亘的心跳难以抑制地加快。

视讯接通，林复亘才意识到自己脸上好像还挂着几滴眼泪。

殷夙表情有些迟疑，“你想让我看你哭？”

林复亘立马把头低下去离开镜头，擦掉泪水。

殷夙静静看着这个人耸动的脑袋。

“你……怎么了？”殷夙勉强压下心里的别扭感问。

林复亘抬起头，一转刚才眼眶发红的样子。

“怎么，你想我吗？”林复亘浑笑。

“没事挂了。”

“诶诶诶！”林复亘赶紧挽留，“你那边怎么样？”

殷夙剑眉微挑，“六天前一半人投靠丝蝰了，不过正好解决了星舰上的感染者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