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扼住沈鸢下颌的手指如沉重枷锁,沈鸢不得不抬首和谢清鹤对视,她艰难从唇间吐出一个字:“是。”
“若是我答应让你入宫侍奉呢?”
“——什么?”
沈鸢瞠目结舌,语无伦次,“不能,我、我身份低微,不敢肖想殿下……”
“是不敢,还是不想?”
谢清鹤冷声,面若寒冰。
沈鸢抖如筛子:“不、不敢。”
谢清鹤轻哂,手中的青玉扳指转了又转。
沈鸢肩上还披着苏亦瑾那身狐裘,看着尤为碍眼。
锦袍的雨珠滑落在地,泅湿地上铺着的狼皮褥子。
窗前竹影摇曳,照得屋中阴阴润润,忽明忽暗。
嵌贝流光阁帘随风晃动,珠玉碰撞,叮叮咚咚。
谢清鹤不经意扫去一眼,眸光忽的顿住。
珠帘后设有两张榻子,中间还隔着一扇屏风。
显然沈鸢和苏亦瑾一直是分榻而卧。
地上伏跪的沈鸢久久等不到谢清鹤的声音,她颤巍巍仰首,声泪俱下:“殿下,我是真的不敢肖想……”
谢清鹤不动声色收回目光:“你倒还有几分自知之明。”
不至于蠢得无药可救。
以沈鸢的身份,入宫侍奉谢清鹤自然不够格。
风雨飘摇,檐角下挂着的雨铃落满雨水。
沈鸢不知谢清鹤是何时离开的,她魂不守舍跪坐在地上,后知后觉自己沁出一身冷汗。
骤雨疾风,吹落满院落英。
松苓步履匆忙,隔着窗子,亦能听见她脚步的欢快。
沈鸢扶地站起,飞快抹去眼角泪痕。
“少夫人,你可知我刚刚在茶房听见什么?”
松苓眉开眼笑,挽帘步入屋中。
暖阁尚未点灯,松苓并未瞧见沈鸢脸上的异样,她喜笑颜开。
“虞老太医说,若是公子能撑到冬至,日后就都无虞了。”
沈鸢咽下喉咙的哽咽,红着双目道:“……真的?”
松苓还当她是喜极而泣,忙笑着拿帕子为沈鸢抹泪。
“这是好事,少夫人怎么还哭上了?老夫人已经差人套车,想去寺里还愿。”
沈鸢反手握紧松苓:“虞老太医可还说什么了,他打算在京中住多久?”
松苓苦恼:“这……我就不知了,虞老太医是太子殿下请来的,若是殿下开口,虞老太医应该会在汴京久住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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