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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这如何能一样?”李晁长臂收紧,将她揽得严严实实。
“如何不一样?”萧芫仰头,笑意浓浓。
四目相视,阳光和煦,微风清悠,昼长日暖。
时光一刹慢下来,良久,他抬手拂去她鬓边的金色落叶,眸底墨色深浓欲滴,绽开点点笑意,如浮光碎金。
应:“嗯,一样。”
唇边噙起的弧度有些甜蜜,都要不像他了。
萧芫目光凝在他的唇,手滑下去,寻到大掌,拉住,后退一步。
笑靥如花,“走吧,既然来了,便去瞧瞧。”
整个院落的几间屋子加起来,都没有颐华殿的一间偏殿大,布置却十分精巧,一看便是花了心思的。
只不过,这心思嘛……
立在门口,透过大开的棂窗门洞,眼中所见的每一处皆淡雅隽逸,轻纱薄幕朦朦胧胧,荡漾间仿若映出江南烟雨,黛瓦青砖。
“果然,他就是想将我,变得和当年的阿母一模一样。”
所谓睹物思人,她,便是萧正清眼中的这么一个物件。
浅色素雅的衣裙摆满了箱柜,有几件被单个儿摆出来,和她上回在阿母祭日时穿的那件,十分相似。
纤指滑过,衣料柔若流水,“可阿母又哪里喜欢这些,她那时,应是在为阿翁阿婆和舅舅们戴孝。”
李晁:“当年储家因谋逆治罪,后朝野动荡,历经两任帝王,混乱中许多陈年卷宗都残缺不全。
尤其烈宗末年,夺嫡逼宫,烧了几处馆藏之所,当年真相也随之付之一炬。”
萧芫抿唇,“储家灭门,就是烈宗驾崩那年的事,后来先帝隔了两年才登基,算起来,都是二十多年前了。”
家国动乱之时,一天仿佛一年,眨眼便是血流成河,战士的性命不值钱,朝臣的性命,也同样随时都可失去。
党争、夺嫡、谋私……谁能多掌些权柄,谁便是天王老子,杀人灭族前能给个由头的,都算是罕见了。
后来李晁登基,姑母下令大赦天下、安抚生民,很大一部分,就是为了给这乱世之景、给那些无休止的恩怨一个终结。
卷宗尚在的冤案可以推翻重审,有苦主证人的亦可做些努力,可像储家这类,连知晓当年的最后一人都死去的,着实无从下手。
萧芫早便知道,这样的事不足为奇,今日在朝为官的,但凡有些家底,往上数哪个没受过戕害,没被安过罪名?
最大的区别,不过是他们幸存下来,可阿母没有,储家人到最后,一个都没有。
以前,她就算知道,也没那么在意。因为她思念的阿母,从始至终都只是梦中一个虚构的影子。
那个真实存在的萧家先夫人储江雪,说到底,只是个素未谋面的陌生人。
可现在不同了,她收到了阿母写给她的那么多封信,知道了阿母待她之心。
更无论如何也想象不出,阿母口中那么可敬可爱的阿翁阿婆、舅舅舅母,会做出谋逆之举。
从容赴死,此生无憾。这样的词,更像是为了大义,为了家国,不顾自身性命,奋而牺牲。
“玉佩……”萧芫倏然抬眸,握紧李晁的手,“阿母留给我的半枚玉佩。”
“阿母信中曾提到,若我过得不好,可去寻另外半枚玉佩的主人,还说是与阿母同族。”
阿母不信萧正清,说不定,这个人知道当年的事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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