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丹峰药圃边栏前,一名须发皆白、面容清癯的老者凭栏而立。
他手持一柄古朴雪白拂尘,捻着长须,目光如鹰隼般锐利地锁在砺剑坪上的林峖然身上,眉头紧锁。眼里交织着惊叹、惋惜与焦灼。
失控的青金气劲破空而至,林峖然如今修为尚浅,这一指气劲又飞跃了这么长的距离,自然构不成任何实质威胁。
老者身后立着的青衣弟子正要出手将其打散,却见老者摇头:“志风,不必。”
“是,师傅。”
余志风恭敬收了手,他为人憨厚,对自己的师傅苏砚长老向来毕恭毕敬。
只见苏砚手中的拂尘无风自动,将那气劲卷入尾毫,青色的灵力给拆分出来,雪白柔软的拂尘都被涤荡得银亮三分。
余志风见状轻叹:“好纯粹的木灵力,就是丹峰弟子里也少见。”
苏砚轻嗤一声,微微眯起布满皱纹的眼角,手中拂尘轻摆,将那抹微弱的金芒挑出来:“可惜,灵根不纯,掺了个先天不足的金灵根。”
“怎会如此……那林师妹为何还会去剑峰,若是来丹峰岂不正好扬长避短?”
苏砚怒瞪了自己这哪壶不开提哪壶的徒弟一眼,拂袖而去,将一脸惶惑的余志风留在了原地。
若非当年谢清商横插一脚,仗着宗主是她师兄,给她捷足先登把林峖然挑了,不然自己如何只能在剩下的歪瓜裂枣里头选亲传弟子。
最后只能看在余家的面子上把这余志风收入门下。但如今这日子越长,年轻小辈成长带来的差距让他心里头的不甘心越发如鲠在喉了。
现任宗主宁宫的任期还有百年将满,他若要在下一次宗主大选中胜出,有一个出人头地的徒弟将是个很大的优势,余志风是扶不上墙了,林峖然却大有可为。
想到此处,苏砚心中懊悔更甚——当年为谋丹峰长老之位讨好宁宫,未能与谢清商争抢林峖然,实乃大错!
他身影一晃,化作一道流光,带着山雨欲来的沉凝怒气,急促地没入丹峰葱郁的林木深处。
“谢清商,你怎么也要给我一个交代!”
夜色深沉,山风呼啸着掠过竹海松涛,发出呜咽般的声响。剑峰白日的喧嚣散尽,只余下山巅的清寂在风中回荡。
听竹轩内却是一片与夜色截然不同的温煦。
林峖然整个人陷在一张铺着厚厚雪貂皮的宽大软榻里,只露出一张洗得干干净净、却依旧难掩疲惫的小脸。她已然换了一身舒适的中衣,乌黑的长发披散下来,显得格外柔软。那双灵动的杏眼此刻半眯着,带着浓重的睡意,像只归巢之后被安抚下来的小兽。
谢清商坐在榻边。白日里的长老常服已然褪去,换了一袭浅青色家常襦裙,柔顺的乌发松松挽着,少了几分凛冽,多了几分居家的温婉。
她一手端着一只温润的白玉小碗,碗中盛着用于温养林峖然身骨的淡金色玉液。
另一只手则执着玉匙,动作轻柔地一勺一勺将玉液喂到林峖然嘴边。少女迷迷糊糊地张嘴吞咽。玉液中的养分温润地抚慰着她因过度消耗而受损的指骨经脉。
“唔…师傅…”
林峖然含糊地哼唧着,身体无意识地往谢清商的方向蹭了蹭,额头几乎要碰到师父执匙的手腕,汲取着那份令人安心的气息和温度。
“手指头…还有点酸…”
谢清商低低应了一声,放下玉碗,拿起旁边一块浸了药液的软巾,动作极其小心地执起林峖然微微红肿的右手。
少女纤细白皙的手指此刻显得有些无力,指尖更是透着不自然的红。谢清商轻柔地用软巾包裹住她的手指,缓缓按揉着她的指骨关节,引导着药力更深地渗透进去。
林峖然舒服地叹了口气,紧绷的身体彻底放松下来,几乎要沉入梦乡。
就在这温馨的时刻,一股带着明显侵略意味的灵力波动悍然撞入了听竹轩外围的禁制,打破了屋内的宁静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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