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这幅画深得李崇清喜欢,被当做礼物送到了西京静安侯府。
韦成康拿着它献给了檀侯。
檀侯摸着那宛若仙子的丽影,戏谑:“这女子的着色更艳丽,连画师都偏爱,不知是否名不副实。”
韦成康满脸堆笑:“舍妹美貌,远胜画作。”
檀侯眯了眼,望向锦绣团中的女子,多了几分憧憬。
本来是囊中物,不需直言,像李崇清那种软骨头,只要透露垂涎,他自会忙不迭献妾。
可偏偏他短命,碰上了强硬的李崇润。
苏纭卿来幽州前,檀侯还提起了缨徽:“要看男人是不是怂货,就看他舍不舍得出自己的女人。李崇清是个窝囊废,他的七弟却是个硬骨头。幽州本就实力强劲,这位新都督有勇有谋,只怕来日是大患。”
杀戮过甚的枭雄看向悬于墙上的画作,多了些遗憾。
惦念许久而不可得,更为那美人身上铺了层迷人的光晕。
苏纭卿盯着缨徽,像看到了希望,偏嘴上不饶人:“我撒野了,我就是把都督府烧了,你家都督也得客客气气把我送回檀州。因为我是檀侯亲使。”
缨徽泄了气,她不想给李崇润惹麻烦,恼羞成怒地指着下山的路:“滚!这里不欢迎你。”
苏纭卿冷笑:“你做这副样子,韦娘子,如果你真对谢氏感情这么深,就不该和这个窝囊废一起在这里点这些怎么也着不起来的黍稷梗。你该收拾收拾,和都督一起去檀州。”
缨徽满面防备。
他揶揄:“怎么?怕死?原来你和我一样,都是无胆鼠辈。”
谢世渊挡到了他们中间,冲苏纭卿道:“她不是谢家的人,此事与她无关。你没有正经事,可以走了,不要在这里扰亡灵清静。”
“清静?”苏纭卿连连冷笑:“你阿耶的头盖骨被当成了喝酒的坛子,燕燕的尸体被吊在城楼下直到腐烂,你是他们誓死拼杀护住的人,躲在幽州苟活至今,埋了几件破衣服在这立个墓碑,亡灵就有清静了?”
谢世渊面无血色,垂在身侧的手不住颤抖。
缨徽担忧地凝睇着谢世渊,气愤地质问苏纭卿:“你到底想干什么!”
苏纭卿靠近她,轻声哀求:“我想让你去檀州,葡萄。亡灵不在这里,在杀他们的人身边,我终日摇尾乞怜,却近不得那个人的身。我不会感觉错的,燕燕在骂我。”
缨徽后退一步,戒备地看他。
“怀疑我在骗你?好了,我证明不了,信不信随你。”苏纭卿趔趄着,把衣衫扯下。
胸膛上遍布伤痕,血肉翻开,狰狞至极。
檀侯怎么会轻易信他。
不过一边折磨,一边享受谢家女婿的摇尾乞怜。
这是胜者的庆功宴,谁让谢家人骨头那么硬,偏要折断他们女婿的脊梁。
有半点疑影,立即就杀了。
他不知道能捱到哪一日。
缨徽咬住下唇,不忍卒睹,移开了目光。
苏纭卿无意强迫,这种事,强迫不来,必须意志坚定,才有万分之一的胜算。
他转身要走,缨徽突然叫住他。
“你话很多,燕燕托梦给过我,梦里说她的夫君很喜欢说话。”
苏纭卿笑了笑,“是吗?她对你比对我好,她从来没给我托过梦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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