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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哟,这不是常远侯夫人吗?”
云镜纱朝一旁看去。
舒裳晩站在她旁边,腰背挺得很直,手里捏着一张绣帕,撩着眼皮看人,态度十足轻慢。
红唇微张,盛气凌人道:“见了本宫,怎么不见礼呢?”
将将走进殿内的舒含昭顿住,面色难看到了极点,半隐在袖中的手攥紧。
这声音令周围的人看来,见是这姐妹俩,或是垂下头去,或是避开视线与友人攀谈,总之半点也不想沾身。
四周一瞬空了出来,舒含昭淬了火的目光与舒裳晩胶着在一起。
半晌,她一步步走上前来,咬着牙屈膝,面上神色恨不得想杀人,“臣妇见过贵妃娘娘。”
一字一字,仿佛从牙缝里钻出来的。
舒裳晩眉尾微扬,“大声点,本宫没听清。”
舒含昭眼里迸射出凶光,“舒裳晩,你别得寸进尺。”
“你叫本宫什么?”
舒裳晩眯着眼。
舒含昭深吸一口气,咬牙切齿道:“臣妇见过贵妃娘娘。”
听着这勉为其难的声音,舒裳晩满意了,捂唇娇笑,“不错,总算知晓尊卑了。”
“常远侯夫人下次见了本宫记得早些来问安,毕竟今时不同往日,本宫如今身份贵重,夫人怠慢不得。”
她这话说得很是认真,话音里全是好心劝诫,听得舒含昭恨不得撕了她的脸。
云镜纱以往极为不喜舒裳晩这张嘴,当下却听得很是痛快。
她若有所思,看来这姐妹俩当真不合。
眼见舒含昭愤而转身,云镜纱当即开口,“侯夫人,许久不见。”
舒含昭一顿,瞧着面
前姿容绝丽的少女。
她盛装出席,唇畔带笑,一双杏眼笑意盈盈,明丽又澄澈。
许久未见,当初寄居侯府的乡野少女,如今身上已沾染了几分尊贵。
舒含昭不喜舒裳晩,但同样不喜云镜纱,立在原地冷淡开口,“是你。”
话音甫落,却见云镜纱眨了眨眼,惊讶道:“同为陛下的妃嫔,怎么侯夫人给贵妃娘娘请了安,却视我为无物呢?”
她弯了眉,语气委屈,“侯夫人是看不上我?”
语调拐了个弯,云镜纱天真又好奇地问:“还是看不上陛下?”
此话一出,周围侍奉的宫人心里咯噔一下,立即垂了头。
见到舒含昭那张阴沉的脸,舒裳晩心中大慰,余光瞄一眼云镜纱,暗忖小兔子居然也会咬人了。
真是大快人心。
舒含昭死死攥着拳,咬紧牙关,口腔里几乎尝到了血腥味。
一个被她肆意凌辱欺压的贱种,一个靠着她过活的贱民,如今入了宫,竟欺压到了她头上,当着百官的面折辱她。
两个贱。人。
舒裳晩那小贱种好歹还冠了舒姓,她云镜纱算什么东西,也敢让她行礼?
舒含昭正要发作,却听舒裳晩懒洋洋道:“是啊,云婕妤好歹也是陛下的妃嫔,侯夫人是该行礼。”
那头的冯夫人察觉三人间凝滞的气氛,正要上前,谁知舒裳晩瞥她一眼,蓦地扬声,“哎呀,突然想起父亲也在,本宫这做女儿的许久不见父亲,自然该叙叙旧,与父亲说说往事,维系父女情分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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