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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154章 战事逼近（第2页）

慕千月将杯中剩余的水饮尽，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温热的杯壁。

“今日城门口的乱象，村长是亲眼所见的，若我猜得不错，”她抬眼看向林月娘，目光清明，“村长此刻，恐怕已在思量移村之事了。”

“移村？”林月娘闻言，声音里充满了难以置信，“这……这怎么可能！这可是背井离乡啊！

咱们虽是流放至此，时日尚短，可也看得明白，这里的村民，祖祖辈辈的根都扎在这大河村！

经过了多少努力，才在山脚下开垦了不知多少代的田地……让他们离开，怕是比割他们的肉还疼！”

翠儿也瞪大了眼睛，小声附和：“是啊姑娘，我之前听村里的老人念叨，前年发大水，房子冲垮了几间，都没人说要搬走呢……”

“此一时，彼一时。”慕千月的声音依旧平静，却带着一种穿透纷乱表象的冷静，“故土难离，是人情；但生死存亡，是现实。

感情挡不住乱兵，不舍填不饱肚子。王贵叔身为村长，他要考虑的不是一家一户的眷恋。

而是整个村子几百口人的活路，明日若真有大难临头，他必然也会做出对村子最有利的抉择。”

“战火若真烧过来，大河村无险可守，距离官道又不算太远，必是首当其冲。

留下，赌的是朝廷能迅速平定战乱，以及乱兵过境时能有一丝仁慈。

离开，虽前路未知，艰辛万状，却至少将主动权握在了自己手里，博的是一线生机。王贵叔……是个明白人。”

林月娘沉默了，她并非不懂这个道理，只是怕村民们情感上一时难以接受。

“所以，即便动了心思，他也不会立刻宣之于口。”慕千月站起身，走到窗边，望着窗外沉沉的夜幕，“他需要时机，也需要一个能让大多数人不得不接受的理由。而我们，”

她转过身，昏黄的灯光在她脸上投下明暗交织的轮廓，“要做好两手准备。

若村子不动，我们需有自保之力；若村子要动……我们也要跟着他们的脚步。”

夜色渐深，油灯被吹熄，小院陷入一片寂静。

只有窗外偶尔传来的虫鸣，衬得夜更加深沉。

翠儿在躺下前，借着从窗纸透进的微弱月光，看着慕千月和林月娘。

声音虽轻却异常坚定：“姑娘，小姑，我翠儿是个没甚本事的，但无论往后是留是走，是福是祸，我都跟着你们。你们在哪儿，我就在哪儿。”

林月娘心中触动，隔着被子轻轻拍了拍她：“好孩子，快睡吧。”

慕千月在黑暗中“嗯”了一声，算是回应。

不知过了多久，慕千月睡得正沉，一声凄厉至极的惨叫如同淬了毒的利刃，猛地划破了深夜的宁静。

那声音充满了无法言说的惊恐和痛苦，尖锐地刺入耳膜，让人脊背发凉。

“啊——！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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