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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应该不用。下月中旬他们要去远山的佛堂敬香,估计到时候我会被叫回去小住几日。”
“对诶,我差点忘了这茬。”叶禧笑说,“那我等你回来。”
跟叶禧聊完,付迦宜从放凉的水中出来,涂完护肤品和药膏,拖着有点昏沉的脑袋上床睡觉。
一夜多梦,梦见了付晟华和付迎昌,也梦见许多小时候发生的事。
记忆不断扭曲,像海绵里泡了沸腾的开水,想拧掉多余水分,反被烫了满手软泡,等蓄脓后再挑开,疮痍满目。
半梦半醒间,她眼睛勉强睁开一条缝隙,透过纱帘挡缝发现天亮了。
不记得又睡了多久,中途恢复一丝意识,感觉有只手覆在额头上。那人掌心带了凉意,如玉质地,她忍不住轻蹭,翻了个身,很快沉睡过去。
再醒来已经是傍晚。
嗓子火辣辣的疼,付迦宜摘掉额头上的退烧贴,手肘撑着床沿坐起来,点开台灯,端起床头柜上的温水,仰头喝掉小半杯。
水杯刚放下,听见一道清润声线,平缓打破寂静:“醒了?”
付迦宜吓了一跳,寻声望去,看到程知阙翘腿坐在沙发上,膝上放着笔记本电脑,整个人匿进黑暗中,看不清表情。
她忍着咽痛,哑声问:“……你一直守在这吗?”
“不算。朱阿姨刚走,我来替她。”
睡太久的缘故,付迦宜人还没缓过来,发出讷讷一声“哦”,尾音不自觉地放软。
程知阙看她一眼,来到床边,指节轻碰她额头,“烧退了,还觉得哪不舒服?”
付迦宜凭直觉说:“嗓子疼……身体还很酸,提不起力气。”
程知阙轻笑,“早知道昨天不准假让你出门了。”
“……嗯?”
“看你生病,大家都不太好受。”
付迦宜很想问,“大家”的泛指中,也包括你吗?
左右权衡,觉得这问题偏幼稚,卧病在床的人总归不想将自己陷进新一轮博弈中。
她筹码少得可怜,得省着点用。
没一会,朱阿姨出现在门口,轻敲两下敞开的房门,端托盘进来。
昨天在安维尔那吹了过足的冷气,她体质一向较差,感冒发烧是常态,眼下也只能喝些清淡白粥,搭配几道小菜。
跟叶禧不同,即便在法国土生土长,付迦宜至今仍吃不太惯法餐,从前阿伊莎还在世时,为了照顾她的口味,将中国南北方几大家常菜系学了个遍。
迄今为止,她没遇到过比阿伊莎更会做中餐的人,哪怕是专做国宴的厨师。
朱阿姨走后,付迦宜端起那碗粥,浅尝一口,觉得食之无味,直接放下了。
程知阙敲击键盘的动作停顿一下,视线从屏幕移到她脸上,“吃不下?”
“没什么味道。”
“想吃什么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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