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南屿的东西很快就收拾完了,他没有在宁玛家洗澡,只是简单洗漱了一下,东西都是随拿随放回去的。
没想到宁鹿跟他一样快,他刚把包背起来,就听见轱辘在地板上滚动的声音。
像是微型火车,节奏感极强,带起微弱的震动。
“好了?”宁鹿歪头问他,脚步却没停,“走吧!”
她留给他的侧脸是开心的。
像奶油一样甜腻,却铺在一杯咖啡上面。
如果单独吃掉奶油,那么分量更足,味道更苦涩的咖啡也只能这么生涩地咽下去。
回去的路上,宁鹿一直没有说话。
她试图营造出一种假象,希望能骗过自己,她没有不舍得什么,因为她没有明确地想要割舍什么。
她是自己慢慢想通的。
从她跟宁玛说要搬出去,不,应该更早,应该是从她回到这里开始,她就已经放弃了什么,不然她也不会回来。
宁玛比她先意识到了,所以,无论是出去住,还是她接受南屿父亲的邀约,治疗(观察)南屿,宁玛都没有干涉。
明明是她要“恩断义绝”,却是对方先觉知,先配合。
真是讽刺。
宁鹿眨了一下眼睛,无意看见自己在车窗上的倒影。
破碎的斑斓,让她自己都认不出自己的眉眼。
不知盯了多久,她的目光终于穿透了那一层薄薄的玻璃,落在外面。
“烤串!”她像个孩子咋呼着,一点没发现自己语无伦次,前面是烤后面就变了样,“我想吃炸鸡叉了!还有甘梅地瓜!哇!还有鸡骨架!……”她回头,眼睛亮亮的,还是不大,所以光亮快要装不住,要溢出来了,“南屿,你饿不饿?”
南屿没用看精神病的眼神看她。
“嗯。”
宁鹿一乐,叫住司机,付了钱,跳下车,整个动作行云流水,流畅得连找钱都忘拿了,还是南屿在后边接的。
南屿回头看了一眼街对面。
他看见有一辆车也停在了路边。
他的镜片上划过一道冷光,是出租车顶上白色的指示牌灯光。
没看多久,他转回身,宁鹿已经跳进了一家店铺,在跟老板比划着什么。
南屿走过去的时候,宁鹿坐在门口的小板凳上,她个子在女生里不算矮,一米七左右,但骨架小,腿长,坐在凳子上缩起来就没多大了。
他停在他面前才发现他的预估保守了。
她坐在那个小板凳上,抬起头也就刚到他胯骨上边。
他刚这么想,她就抬起头了,懵懂地看了看与她视线水平的部位,然后又仰起头:“打包带回去吃,可以么?”
南屿嗯了一声,身子侧了侧。
“你也拿一个菜单……”她没说完,就看见他提了提裤子,然后在她右后方蹲下,他的上半身和脖子都没向她歪过来,只是目光遥遥地落在菜单上,莫名给人一种“本公子看一眼菜单,就是给菜单你面子了”的高冷感。
宁鹿抿嘴笑了一下,老板给她一个夹在木板上的小本子让她记菜名,她把它放在膝盖上,单手拿着菜单:“你想吃什么,就跟我说哦。”
南屿嗯了一声,伸手把菜单接过来,他的胳膊搭在膝盖上,微弯,正好就放在宁鹿最方便看的地方。
“我想吃烤鱼。”
宁鹿皱皱眉:“烤鱼太大了……你看,最小的也有一斤半呢。”
“哦。”
宁鹿看着他,一大只,冷眉冷眼地看着菜单,一副生人勿近的样子。
但脸颊的胶原蛋白丰富,眼睫密长,又有眼镜的衬托,在疏离的边缘,又开出了一种名为乖巧的花。
两种不算矛盾,但绝对也不搭配的气质在他身上完美兼容。
宁鹿收回目光,在本本上写上:“烤鱼。”想想又补充了一句,“(别太大)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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