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只是他不敢去找裴淮义。
自那日后,他迟迟不敢迈出这一步。
“公子,”蒹葭一把撩开衣袖,露出小臂上的青紫,“这些,都是郭小姐掐出来的,若是我不曾挣脱,只怕失了清白,倘若她要了我的身子,我就一头撞死。”
那截小臂上满是青紫红痕,几乎没有一块好地方。
楚临星缓缓闭上了眼睛。
前些时那位郭小姐趁着他抚琴,抚摸他的手背,吓得他那一整日不敢再出院子。
楚临星洗了一遍又一遍,试图将那股恶心的感觉擦掉,却无济于事。
留在肖府的这几日,他也明白了,肖柏或许靠谱,但她不会为他涉嫌,去对抗李云邦。
甚至可以说,肖柏明面上很有主意,实则并没有裴淮义缜密,跟着她,胜算不如裴淮义大。
蒹葭适时出声:“公子,裴大人并非坏人。”
“我知道。”
她对谁都好。
只是因为怀疑他的身份,独独对他很坏。
“为何我们不去裴府,裴大人是顶好的人,也喜欢琴音,很是欣赏公子,我们去裴府,境遇是否能好些?”
楚临星没有当即应声。
他知道蒹葭说的不无道理,但是因着那夜的事,他也不敢再去试探。
手腕隐隐作痛。
楚临星蹙了蹙眉头,轻声道:“要下雨了。”
“我们回去吧。”蒹葭提议道,“回肖府,收拾东西,然后离开,去哪里都好。”
楚临星还没有出声,一道温和清越的女声透过阵阵雨丝传来:“楚公子这是去哪儿?”
事实证明,人是不经念的。
方才他们还说着裴淮义,此刻人就出现在他们身旁。
楚临星甚至不知她是何时来的。
见他后退一步,裴淮义没有生气,微笑道:“下雨了,不如一同走。”
檐下的人眼眸清透乌沉,和前些时的木然无神不同,眼中的躲闪和恐惧为他增添了几分生动。
楚临星绞着袖边,迟迟不肯上去。
她道:“楚公子,上来吧。”
话说到这份上,楚临星再不敢忤逆。
只是他不敢坐到裴淮义身侧,独自缩在一角,用袖口遮掩住隐隐作痛的手腕,拘谨地朝她道谢:“多谢裴大人。”
裴淮义在他上车后,并没有看他,只如往常般批着手中册子。
“前些时我醉了酒,实不知发生了什么,若有唐突楚公子的地方,还望见谅。”她先发制人地道。
楚临星愣了愣,摇头:“无事。”
他没有想到裴淮义会向他说这些。
毕竟她才是上位者,上位者不论做什么,都不需要解释的,全凭心情,裴淮义没有向他说这些的必要。
但不可否认的,他心中好受了许多。
那颗本该死去的种子从他心底破土,生长带来阵阵的麻痒,让楚临星抿着唇攥紧了袖口。
她又变成了那副彬彬有礼的模样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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