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她的嗓音很轻,却含威在内,令人浑身一凛。
钟进瀚和范氏虽不明所以,也不敢怠慢,连忙跪地。
“你们二人可知错在哪里?”大长公主甩甩帕子,双手交在双膝处,垂眸问。
钟进瀚隐隐感知事态颇有些严重,双手撑地,“儿子愚钝,望母亲明示。”
大长公主微微直回腰背,抿唇不语,把两个人孤零零扔在那跪着。
殿内静得可怖。
连钟初苒与母亲说话也掂量着分寸。
约么半个时辰后,钟进瀚双膝跪得生疼,才壮着胆子求饶,“母亲,儿子知道错了,今日所犯之事,定不会再犯第二次。”
大长公主放开摩挲的茶盏,扭头眯起眼俯视着跪在地上的两个人,漆黑的眼眸中平静却暗藏波澜,钟初苒从旁看着,无端忆起儿时力挽朝堂风云的母亲。
大长公主板着脸道,“刘府胆敢明目张胆动江府,你可知为何?”
“这……”钟进瀚初闻惊疑,支吾半刻想不出所以然,他闲散惯了,纵然猜出一些,也不敢直说,“难不成背后有人撺掇?”
“中书令之子秦昂。”
大长公主似是叹息,自己的三个儿子,一个成器的没有,竟全部随了国公爷超然放浪的性子,不禁有些惋惜。
她不打算继续点拨儿子,直接说出缘由,“秦昂先前看中珞儿,想娶为续弦妻,被我在寿宴上断然拒绝,心生怨怼,自是要想办法报复。”
范氏不忿,“他想报复找二房,跟我们什么关系!”
“放肆!”一直闭门养神的国公爷陡然嗔圆双眸,“老大媳妇,听听你说的是什么话,府上一体,守望相助、互相扶持,你作为钟国公府长房长媳,这话成何体统。”
钟初苒抬帕掩鼻,掩不住她不屑的哂笑。
范氏把头重重埋下。
“本来,刘氏还算本分,只是最近掌了中馈后,愈发贪婪张狂,听说上个月出现了库房亏空的事。”
大长公主的话不疾不徐,却如重锤般敲得范氏险些跌倒在地。
大长公主不动声色,竟一直都知道。
“如今,她竟然挪用府上的银钱,填补自己铺面的亏空。”
“刘氏私自在外开了铺面?!这个儿媳真的不知道啊!她怕不是见江氏可以在外经营铺面,所以才有了这些心思。”范氏面色苍白如纸,很久没跪这么久了,她浑身将要散架。
刘玉在外经营铺面的事在范氏面前瞒得极好,但都逃不过大长公主的耳目,这也是为什么江若汐遇事都会事先禀呈大长公主的原因。
提前说是尊重,事后说是胆大妄为。
况且,即使是分府而住,钟国公府掌家的仍是大长公主,范氏自以为是,总自认为她能说了算。
“自己选的媳妇,闹到如今这步田地,是要怪本宫嘛!”
大长公主目若刀斧喝了范氏一句,钟进瀚也愤愤地碰了下她的胳膊,低喝了声“闭嘴”。
范氏面色铁青,像吃了死苍蝇。
想当年,江若汐和刘玉进门之时,正是大长公主和范氏斗法最激烈的时候,大长公主力排众议选了江若汐为孙媳,范氏却看不上这个儿媳,偏要也选一个,便选中了刘玉。
只因一次宴席见面,刘玉嘴甜,把范氏捧上了天,极有面子,心里也舒坦,似是个好拿捏的,门第也不差,便选了她。
终是她败了。
又过了一刻,大长公主才缓缓道,“刘府是你选中的,当初他们眼巴巴与我们结亲家,现在又想左右逢源。范氏,今日算本宫留着你们的颜面,大房的事你自己处理干净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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