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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73章 借首止戈（第1页）

两日奔逃，一路血雨腥风。灵山百姓与沿途流民几乎被天外人屠戮殆尽，昔日鼎盛的佛门十万弟子，如今也只剩两万余众，个个面带血污、身心俱疲。

雾霆与剑祖（假扮厉劫生）自始至终未曾出全力——灵山这场浩劫动静太大，他们忌惮六界其他势力出手干涉，各自留了余地。

前方终于飘来魔族独有的阴寒气息，燃灯古佛心头一松，如释重负。

他能清晰感受到那股熟悉的魔族威压，当下愈发卖力地燃烧自身生机，佛光暴涨，硬生生替身后众人劈开一条通路。

可出乎所有人意料，前方的魔族士兵望见奔逃而来的佛门弟子，竟如见死敌，个个目露凶光，嘶吼着冲杀过来。燃灯古佛与九天玄女同时愣住，脸上的希冀瞬间凝固。

燃灯古佛眉头紧蹙，并未还手，只是一边躲闪魔族的攻击，一边继续斩杀追来的天外人。他心里清楚，此刻六界危在旦夕，绝不能再激化佛魔矛盾，否则只会自取灭亡。

但佛门弟子早已憋了满腔怒火，两日奔逃的屈辱与疲惫交织，此刻见魔族非但不援手，反而痛下杀手，有人再也按捺不住——杀不了强悍的天外人，杀几个魔族人泄愤也够本！

念头一生，便有佛门弟子挥起法宝，朝着魔族士兵砍去，原本该联手抗敌的两方，竟陷入了自相残杀的混乱。

燃灯古佛连声劝阻，却被混乱的战局淹没，根本无人听从。

九天玄女见状，眼神一厉，身形如电般冲了过去，掌风横扫，瞬间斩了几个率先动手的魔族士兵，厉声喝道：“住手！大敌当前，不思共讨外敌，反而对同胞自相残杀！尔等居心何在？！”

她的威望与实力本足以震慑四方，可此刻这些魔族士兵却像是被激怒的野兽，根本不听劝阻，依旧疯狂厮杀。

就在这时，远方一道磅礴的魔气极速逼近，带着毁天灭地的威势，直直朝着九天玄女攻来！

九天玄女猝不及防，只能仓促运转神力硬接。“嘭”的一声巨响，她被这股巨力震得连连后退数十丈。待她稳住身形，看清来人模样时，满眼都是不可置信，失声问道：“蚩泉！你这是为何？！”

面对九天玄女的质问，蚩泉面色未变，只冷冷吐出四个字：“保护族人。”

“你不是一直渴望六界统一吗？”九天玄女又惊又怒，声音里满是不解与质问，“此刻出手相救佛门，立下仁心之名，正是千载难逢的契机，你怎会命令手下对同胞挥起屠刀？！”

“他们不是奉命行事。”蚩泉的语气依旧平淡，听不出半分波澜。

九天玄女呆立当场，目光扫过下方厮杀的人群——那些魔族士兵个个双目猩红，看向佛门弟子的眼神里，是深入骨髓的憎恨，绝非单纯的军令所能驱动。

一个念头猛然窜入脑海，她脸色微变，喃喃自语：“六界积怨竟如此深重……难道……这便是他暗中在做的事？”

蚩泉瞥了她一眼，缓缓开口：“起初我也不信，可听闻佛门被追杀至魔窟边界，这些族人竟不约而同擅自出战。他们中，有人曾被佛门践踏过尊严，有人的兄弟姐妹死于佛门之手。”

他顿了顿，声音里多了几分复杂，“千年累积的恩怨，又岂是一个共同的外敌，便能轻易瓦解的？这些只是一部分，魔窟请战者……不计其数！”

九天玄女心头一震，瞬间明了——这一切，正是厉劫生猜到的结果。

九天玄女脑中灵光一闪，瞬间想通了关键。魔族会出手相助，这是剑祖告诉的事实，可此刻佛魔两族刀兵相向，千年宿怨盘根错节，若想让两族联手抗敌，必须有一个契机、一个人，来彻底化解这份积怨。

她何等聪慧，目光落在燃灯古佛身上时，心头已然明了。

老佛周身佛光炽盛却带着明显的衰败，仍在不计代价燃烧自身生机，护着身后弟子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