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片刻之后。
“…可以吗?”他嘶哑低声。
他可以吗?
又开始分不清了,意识开始朦胧,就像是吞服黄粱时的模糊。
是在墓穴里的某个梦里吗?
如果是的,请永远不要让他醒来。
永远不要。
触须紧紧帖服着皮肤,她感觉这些腕粗的丝条几乎将自己裹成一个茧,他的手臂在颤抖,似乎有一瞬联想到某样东西,而不可遏制地畏惧疼痛起来。
[可以吗?]
那个声音难过卑微,他好像在质疑自己,也像在拼命挽回本就脆弱不堪的意志。
“会…疼,伤着您…不好。”
“不……”
[不要醒来]
[不要醒来…]
他的语句又变成最开始说不清话的模样,只是反反复复的,像是再告诫自己,又像人格分裂一样神经质。
“好…好……”
[是梦。]
[不是梦。]
“我…不知道……”
他伸手捂着脸,弓起腰,稍微蜷缩,结实健硕的脊背轻微颤抖,分不清时的模样脆弱又惹人怜爱。
——确实过分可爱了。
她捧着他的脸,不轻不重地咬了一口,听得他的呼吸一下加重,像在呜咽,白日的饥饿感又爬了上来。
——吃掉。
——吃掉他。
已经很难分清楚到底是谁先动的手,是谁先抛去理性尝试前所未有的本能,还是谁放下忍耐拥抱习以为常的疯狂。
呼吸愈发滚烫,仿佛每一个举动均如深陷粘稠的沼泽,每一次动作都带着几近溺毙的潮湿感。
在泥沼之中,泥沼里的藤蔓肆意蔓延在瓷白皮肤,在她身后长出细软的花,将她紧锁裹挟在其中。
“我的。”
藤蔓之间,一遍又一遍,沼泽在哭泣。
“不要醒来…”
“不要走。”
[主上。]
藤蔓上的花吐出如胶水状的的液体,滴洒在灵魂之上,使之颤抖,她伸手在叹息声中接住了其中一捧。
他身上有太多碎裂的,残缺的,遗失的部分,现在,她在把它们一点一点捡回来,重新粘好,再一次拼成了青年的模样。
“没必要叫主上。”迷离间她嗤了一声,“这对现代的生活而言太怪异显眼了。你可以叫我的姓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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