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赤熘赶忙看去,只见弦汐又搭了个藤椅,邀请螭渊在门口一起坐下。
两人都挂着笑脸,眉眼弯弯,看样子相谈甚欢。
弦汐道:“我叫弦汐,敢问道友怎么称呼?”
螭渊:“无姓,单字一个渊。”
“哦,渊公子。”弦汐从善如流,“感谢公子今日出手帮忙,不然这么多妖兽,我可真不知该如何是好。”
螭渊谦逊道:“姑娘客气了,都是在下该做的。不过,可以问问姑娘为何会住在这种荒山野岭吗?”
弦汐静寂一瞬,平淡的语气里带了微不可察的怅然:“……情非得已。”
短短四个字宛如拂面而过的秋叶,萧索凄清,消弭的尾音打着旋在螭渊心头卷起波澜。
螭渊望着她的眼不由深了些许,自己都没发觉地,掺杂了点微妙情绪,“情非得已从何谈起,你是被什么困在这里了?”
“不是。”弦汐摇摇头,“如果我想走,我随时可以离开,但我实在不知该去往何方。”
她停顿少顷,轻声道:“而且,我也没必要再费时间另寻住处。”
凋敝的灌丛与枯草在风中簌簌作响,奏出悲凉,而又象征着生命衰败的冬日序章。
螭渊听在耳里,无端生出些空落落的感觉。
等他醒神过来时,眼睛已情不自禁地盯了弦汐许久。
——这不对,非常不对!
螭渊立即挺直腰背,清清嗓子驱散心里奇奇怪怪的情绪,将话题拉回正道:“咳咳!那、那姑娘是独自住在这里吗?还是有什么人陪伴在侧?”
弦汐侧目觑他,“我跟另一个人同住。”
螭渊试探地挑起眉:“你的夫君?”
话音落地,弦汐眉间凝起显而易见的不悦。
“不是,”她说,“只是一个毫无关联的人。”
螭渊默了两秒,缓慢又迟疑道:“真的?”
“当然。”弦汐乜斜他,“不然你觉得,我和他是什么关系?”
螭渊:“……”
他僵硬地笑:“这个……在下哪里知道呢,哈哈。”
弦汐也跟着笑。
各怀鬼胎地相对笑了一会,螭渊有些撑不住了。他正要开口转移话题,弦汐却先一步站了起来,“——我本来也有可以安居的故土,可以依赖的家人。”
螭渊一愣。
“但现在都没了。”弦汐目视前方嶙峋的枯树林,低声说,“因为那个和我同住的人,他毁了我的一切。”
她慢慢迈着步子,表情平静得仿佛事不关己,“他自私,霸道,控制欲极强,总是以自我为中心,从不在意旁人的感受。他害得我遍体鳞伤居无定所,又像附骨之疽般缠着我不放,为了满足一己私欲,打着喜欢和爱的名号,用各种方式逼迫我。”
“我很不喜欢他。”
螭渊已经不自在到站起来了,无措半晌也想不出该回应些什么。
恰逢此时,弦汐似乎被绊了一下,瘦削的身姿恍如落叶飘摇几许,眼看着就要摔倒,螭渊连忙上前扶住她。
“弦汐!”他剑眉紧蹙,神色慌张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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