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宴饮持续至三更方散。
楚宁回到将军府门前时,已是微醺。月色如水,洒在她染着薄红的脸颊上,平日的清冷被一种慵懒的媚态取代。她脚步虚浮,由一位年轻的副将小心翼翼地搀扶着。
行至府门前,她却忽然不肯进去了。
“副将哥哥……”她醉眼朦胧地转过身,纤纤玉指轻轻扯住了年轻将领的衣袖,声音又软又糯,带着一丝委屈的鼻音,“里面好黑,好冷清……你再陪我说说话嘛……”
那副将年纪尚轻,哪里见过这等阵仗,眼前之人不仅是将军夫人,更是皇室公主。他吓得魂飞魄散,脸色煞白,想要挣脱,却被她看似无力实则缠得更紧。
“夫人!殿下!这、这于礼不合……”他手足无措,额角渗出冷汗,几乎要跪下来。
就在这拉扯之际,一道冰冷彻骨的声音,如同淬了冰的利刃,自身后劈开夜色:
“你们在做什么?”
沉寒霄站在月门之下,身形挺拔,却仿佛裹挟着来自边关的暴风雪。他不知已在那里站了多久,脸色阴沉得能滴出水来,目光死死锁在楚宁扯着副将衣袖的那只手上,眼神锐利得几乎要将其洞穿。
楚宁闻声,慢悠悠地转过头。看到是他,那双迷离的醉眼骤然亮了起来,像落入了星辰。她松开副将,摇摇晃晃地朝他走了两步,甜腻腻地拖长了尾音唤道:
“相公~”
这一声,又娇又媚,在寂静的夜里格外清晰,像一根羽毛,狠狠搔刮过沉寒霄的心尖,却让他周身的气压瞬间又低了几分,周围的空气都仿佛凝固了。
他大步上前,无视一旁抖如筛糠的副将,一把攫住楚宁的手臂,随即俯身,将她打横抱起!动作带着不容置疑的强势,甚至有些粗暴。
“你可以走了。”他看也未看那副将,只从牙缝里挤出两个冰冷的字眼。
副将如蒙大赦,几乎是连滚带爬地消失在了夜色中。
沉寒霄抱着楚宁,转身便往府内走去。怀中的女人不安分地扭动了一下,顺势搂住他的脖颈,将发烫的脸颊贴在他冰凉的颈窝。温热的气息,混合着淡淡的酒香,拂过他敏感的耳廓。
“你叫谁相公?” 他低头,看着怀中醉眼迷离的女子,声音低沉沙哑,里面压抑着翻涌的怒意,还有一丝连他自己都未曾察觉的……紧绷。
楚宁在他怀里仰起脸,眼神半醒半醉,迷蒙中透着一丝小妖精的狡黠与调皮。她伸出另一只自由的手,指尖轻轻拨开他因动作而微散的衣襟袖口,带着一丝微不可查的颤抖,却又无比大胆地,在他线条紧绷、温热的胸膛上划过。
那触碰,如同点火。
她感受到他抱着她的手臂骤然收紧,肌肉瞬间僵硬如铁。她低低地娇声呢喃,声音柔软得像要化开,却每一个字都像在挑逗他濒临崩溃的神经:
“自然是叫你呀……我的……将军相公。”
她的话语尾音微微上扬,带着醉意的慵懒,更带着一种明目张胆的试探与挑衅。她清晰地感受到他胸膛下心脏剧烈搏动的震感,看到他喉结难以自控地上下滚动。
一抹得逞的、极淡的笑意,深深藏在她迷离的眼底。
既然他要在人前与她划清界限,容忍舞姬入怀,对她视而不见,演那一出郎心似铁的戏码。
那就别怪她……以牙还牙,将这池水彻底搅浑。
有些较量,从来不在明处,而在方寸之间,在呼吸之际,在谁先失控,谁先露出……脆弱的真心。
她忽地俯下身,温软的唇贴上他绷紧的脖颈,像初生的小兽,带着滚烫的醉意和不容拒绝的亲昵,轻轻一吮。随即,那湿润的触感又落在他的耳垂上。
沉寒霄浑身猛地一僵,眉头紧锁,本能地想将这个扰乱心神的小醉鬼从身上撕下来。可垂眸看去,她长睫氤氲着水汽,脸颊绯红,那全然依赖又大胆妄为的模样,竟让他抬起的手僵在半空,最终只是无力地落在身侧,攥成了拳。
他只能被动承受着这甜蜜的酷刑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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