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神秘人养的那条蛇游到他脚边,用秀气的脑袋回头观察我。我笑着朝它挥挥手,又想起之前一直想要的那只“长得像猫的蛇”。
于是我又将视线放在神秘人身上,我朝他与一开始的那位名叫“虫尾巴”的仆人露出微笑。仆人被吓得缩在层层袍子之后,神秘人眯着眼睛望着我与里德尔。
最后,是他先离开。
里德尔也回到伯德府,他把这里当成家了。我对这样的行为并没有表现出不满,只当是将一名租客放进房子。但是他显然已经把自己当做这里的主人,正坦然坐在沙发上脱掉外袍。鲜血从伤口渗出,将有些年头的布艺沙发弄得很脏。
我有些不高兴,但是还是给他找来白鲜和纱布,又去后院的水井里打水。
无花果树前些日子糟了虫害,我去找镇子上的园丁打药。如今它熬过冬日,一副重现生机的模样。新叶从枝头长出来,柔软的枝条上生着的浅色绒毛。叶片下垂,落在我的头上,月光薄得像层纱,蒙在那些苍白的圣徒像头顶。
它们充作眼睛的葡萄石在烛火中微微闪着,明明是黄绿色的,却又像更加贵价的透辉石,亦或者祖母绿。
我懒洋洋地打着呵欠,将水桶抛进井中,坐在石质台坐上休息。
“今天勉强算是个不错的日子。”里德尔不知道什么时候从屋子里走出来,他站在树下慢吞吞地说。
我对于他弄脏家具的行为仍有些生气,对他说:“世界是贫乏的。”
或许是黑夜模糊了我们两个人的轮廓,他的语气也透露着飘忽不定的意味,我认为他并没有生气,也没有愧疚,只是用一种格外安定的语气对我说:“至少在今日乏味得有趣。”
我抬起眼睛看向他,却又顷刻被列在他身后的雕像吸引目光,一时之间忘记去回答。停在花丛里的鸽子飞起来,向着脚下的小镇灯火远去。里德尔站在原地,我们又静静听了会树丛里的声音。
“之前你没有回来这里的时候,夜晚的鸽子很少活动。”他走近我,伸手将水桶摇上来,“可能因为我从来不出来,你的那只家养小精灵也不太会伺候人。”
“你也不怎么让瓦里西过来不是吗?”
“是啊,如果它死在这里,也很麻烦。”
“瓦里西确实很老了。”
“我得回去了。”
我站起来对他说。
鸟类的影子在欧洲蕨上跳动一下,他说:“我以为你不会回去了。”
“做事要有始有终。”我拿出门钥匙,“我可不想被人认为我死在比赛上。”
里德尔没有回答我,他只是将视线放在我身后更远的城镇一角,那里是鸽子落下去的方向。圣徒像在他身后立着,葡萄石于月光中熠熠生辉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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