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她和洛棠站在大门对面,看着秦以川消失在门里。顾瑾之抬手一挥,驻扎在这儿的异控局的人立刻行动起来,血红色像蜘蛛丝一样的东西在迅速在周围织起一张网,几乎将整片天地囊括其中。
月亮与地面之间好像多了一个罩子,将整个监狱完整地覆盖起来。
这种阵法洛棠曾经在古籍里看到过,古人给它取了一个很直观的名字叫做天人相隔,同样是用于隔绝天地人间的气息,和巫族的阵法异曲同工。
两种阵法叠加,就算秦以川把今年的人都杀得干干净净,也绝对不会被任何人察觉。
阵法之内,整座监狱格外寂静。
也许是近水楼台的原因,霍山河在选择据点的时候,会格外青睐这种不为人所知又有极佳隐蔽性的地方。
高墙大院,加上不知是否废弃的电网,还有处处可见的沉重铁门。让压抑成了这种地方最好的形容词。
秦以川不仅没有掩饰自己的气息,反而将黑玉书的力量全部外放,红光像在他的身上燃烧,引得昆吾刀不断震颤争鸣,渴望能够有尽情打上一架的机会。
落锁的铁门在昆吾刀的刀刃下像一张脆弱的纸板。他就这样一路踏进监狱后半部分,那是用来给服刑犯人放风的操场。
操场的中央有一道沉重且高的铁架。层层铁锁缠绕将一个人困在其上,佛唱之声不知来处,却缭绕不绝,闪着佛光的锁链穿透人的皮肉和骨骼,将人牢牢固定在铁架的高处。
只有用这种绝对的束缚与囚禁,他们才能确保荀言没有足够的能力奋起反抗,或者逃出生天。
周围很黑,秦以川只能看见一个模糊的轮廓。
那人年轻,骨架清瘦,垂下头的时候,额头前的碎发会遮住眼睛。
当杀心积攒到一定程度的时候,杀机反而不会轻易外露。他提着刀一步一步走近,善哉鬼和尚的红莲业火在他的脚下层层叠叠地铺开,困住荀言的佛偈感应到同源的气息,发出更盛的金光。
乔臻不知何时已经站在铁架的一侧。
秦以川连看都没有多看她一眼。
这个反应让乔臻不满,她招招手,无数的人影重重,出现在操场正中。
秦以川仍视若无睹。
他在距离荀言几米之外的地方站定,透过半明半暗的光线,他看见了荀言的脸。
荀言还醒着。
双唇是面无血色的白。
秦以川抬手,挥刀。
昆吾刀在墨蓝色的天穹下划出纯黑的暗影,撞上铁架上两条布满梵文的铁索。铁架连带着铁索剧烈一震,被撞开一个大大的豁口,摇摇欲坠,但是未断。
果然不愧是霍山河拿来做杀手锏的佛偈。
昆吾刀还要再斩,在半空却与一口突然出现的铜钟重重撞在一起,周围青光大盛,十六口青铜大钟围成两圈的八卦阵,将秦以川困在正中。昆吾刀与那铜钟一撞,铜钟立刻发出巍峨雄浑的声响,被困在铁架上的荀言眉头紧皱。
这是简化版的星辰阵法,以十六铜钟替代满天星斗,能接引星辰之力,专门克制邪灵阴祟。
荀言的身上带着煞气。
只要钟声一响,他便成了被阵法攻击的目标。
乔臻这些人知道这东西对付不了秦以川,但更知道只要困住荀言他便投鼠忌器,故此才敢明目张胆,躲在东洲。
铜钟泛起淡青色的光泽,彼此连接重合,形成一里一外两堵光墙,将秦以川和荀言围在正中。乔臻手里出现一支竹笛,样式与洛棠手中的绯色竹笛全然相同,只是她手里的这支色泽不均,当是仿品。
笛声起,钟声随,阵阵音浪皆如刀割,荀言闭上眼睛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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