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太子妃语气温柔,神情带笑,最后一句话说来却意味深长,景涟笑出声来,又急忙收敛,更加不解:“那你的意思是?”
太子妃神情自若:“自从回京之后,公主还没出过宫,正好出宫走走。”
景涟一顿,竟然有些心动。
住在宫中固然近水楼台,能时常面见父皇。但宫外自有宫外的好处,她与丹阳交好多年,三年未曾见面,如今通信还要担忧出入宫门时被查,下笔都不能自在。
别的不说,至少趁这个机会,和丹阳见见面。还有些其他的关系,也可以借此恢复走动。
想到这里,景涟神思不禁一顿。
——倘若出宫住几日就好了。
但很快,她打消了这个念头。
皇帝并不想让她时常出宫,虽未明言,但景涟得宠这么多年,多多少少能猜出两分父皇的心思。
她极少做违背皇帝心意的事情,除了年幼淘气不懂事时,到如今迎合皇帝的心意几乎成了本能。
——父皇疼爱她,不会害她;而她顺从父皇的心意,就能得到更多优容。
皇帝的优容和宠爱,意味着尊荣、地位、财富和权势,是她最好的护身符。
既然如此,何必为了无足轻重的小事,令父皇不悦。
“那我和你去吧。”景涟犹豫片刻,“如果他们给我递帖子。”
裴含绎揭穿她:“肃王府和刘棉花哪个敢不给你递帖子。”
他转头对怀贤道:“去把那匹烟波锦拿给公主。”
烟波锦是维州贡品,取其缎面闪烁如粼粼波光之意,因为珍贵,数量极其有限,有时几年才能进贡一次。
景涟倒是有几件烟波锦的衣裳,不过去年维州未能贡上,她手边暂时没有多余的料子了。
她推辞道:“不必给我,殿下自己用吧,我那里还有许多好料子。”
裴含绎道:“不用客气,那匹料子是杨妃色的,我留着也穿不得。你现在拿去裁衣裳,七日后赴宴,时间正好来得及。”
严格说来,明德太子已经薨逝,东宫中所有妃妾都属于寡妇,不宜穿戴太过鲜亮的颜色。唯一的县主和雅又太小,也不适宜,所以才压箱底留到了现在。
景涟微怔,旋即道:“我那里有两匹天青色的云水缎,也不知道怎么裁才好看,给你送来吧。”
裴含绎并不推拒,含笑道谢,而后道:“头面首饰若没有很合适的,来我这里挑。”
景涟不缺头面首饰,她自己受宠,贵妃的妆奁亦尽数在她手中,摇头道:“首饰我不缺。”
裴含绎说:“先皇后的妆奁尽数留给了东宫,长者的遗赠我不好动,一直封存着。有些珍珠的首饰却不耐久放,我请示过圣上,分赐东宫女眷、先皇后母家,只剩下一套南珠头面,品级不够不能僭越使用,一直留着,你先拿去带,否则白放着可惜了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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