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蒋牧桐很心虚地瞥了眼许承佑,细如闻蝇地说:“来首强军战歌。”
“啥?”许承佑停止扫弦问道。
“强军战歌。”蒋牧桐稍稍大声了点。
许承佑直直盯着他:“……你没病吧,给女孩子唱强军战歌?”
“咋啦,他比较爱国不行啊?”蒋牧桐压下脸皮,扯着嗓子囔道。
许承佑非常无语地朝他竖起大拇指,红歌也不是不能唱,中国人无论男女骨子里多少都有点军人情怀,偶尔上头哼几句也是有的。
几个节拍响起,许靖也听到前面那番对话而生的笑容更深了。他提起怀里小葵的前肢,像是打call一样,左右摇摆起来。
直到深夜杨然和周峥回来,这场由情歌专场转变为红色主义的演唱会才正式结束。
没两天,许靖也给弟弟订的床和床垫到了。上门安装的是两个比较年轻的男人。
许靖也本来还在犹豫是打字还是开口,栀栀因为怕生从书房蹿出来,其中一个男人搬着东西没注意脚下,差点踩到栀栀,他急得大声喊了一句。
声音倒也没多大,毕竟他的声带发音有限。
但也足够招来两个男人的注目。锅盖头的男人笑道:“不是哥们,你跟我们夹什么?就算你长得帅,也不像女的啊,太奇怪了吧。”
许靖也感到难堪,指尖紧紧揪着衣袖,嗓音里透露出一点不安:“我没有夹,我声音就是这样的。”
“我操稀奇啊。”
之后他们一边组装床一边时不时用奇怪的眼神扫向许靖也,再彼此对视,发出几声轻佻的怪笑。
目光,笑声,仿佛一条污水沟里的泥鳅,滴着腥臭的液体,缠到许靖也的身上。他一刻也没法在书房里待下去。
他把自己关到卧室,捞起三四个玩偶,将胸口填得满满的,蜷缩到床上,以此来获得微薄的安全感。
他太熟悉那两个男人的目光和调笑,如同看一个异类,一个有趣的玩物。这种流着恶臭涎水的毒蛇般的玩味,一度将他拖进无边的黑暗。他到现在依然做不到无视和坦然。
二十来分钟后,那两个男人敲响卧室门:“床装好了,你验收下。”
许靖也身体不受控地颤抖了下,转头望向房门,深呼吸口气,喊道:“不用了,你们走吧。”
“不行啊,你不验收我们咋走?”
他内心挣扎好一会,留下一只狐狸玩偶挽在臂弯,不停地给自己打气,然后一鼓作气打开房门,目不斜视地钻进书房,随意扫了下,撇着眼,说:“可以了。”
男人不约而同地笑出声,指着他手里的狐狸玩偶,打趣道:“你不会还要抱着睡觉吧?”
许靖也脸色一僵,硬邦邦地强调:“你们可以走了。”
锅盖头忽然靠近,把手机伸到他面前,“加个好友呗,床要是有什么问题随时找我们,售后绝对到位。”
“其他服务也行。”另一个男人补充道,又是相视一笑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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