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与新房内的温情不同,禄国公府的书房此刻烛火通明,气氛沉凝。
周必贤已换下国公常服,只着深色直裰,坐在宽大的紫檀木书案后。书案上,那卷明黄圣旨静静躺着,旁边是御赐的金丝楠木嵌螺钿茶盘,华美异常,在烛光下流转着幽暗的光泽。刘瑜夫人、奢香夫人、田震、周必诚、刘青,还有负责府内庶务的陈墨、掌控情报网络的云鹤道人,皆在座。
“都说说吧。”周必贤的声音打破了沉寂,听不出喜怒,“陛下这封赏,是蜜糖,也是砒霜。”
刘瑜坐得笔直,一品贞静夫人的威仪自然流露。她指尖轻轻敲了敲桌面,目光锐利如刀剖析着圣旨:“禄国公,世袭罔替,节制黔地卫所,协理川南军务……名头响彻云霄。可这‘节制’、‘协理’四字,妙得很。兵部调兵的虎符,可曾一并赐下?川南都司的将领,听不听你这‘协理’?这是画了个天大的饼,却把盛饼的碗,牢牢抓在朝廷手里。”
田震接口,苗家女子的直率不加掩饰:“赏我阿爹田宗鼎金银锦缎,还让他挂着思州宣慰使的空名!哼,谁不知道思南、思州如今是我在管事?陛下这是想抬我阿爹出来,给我上眼药,还是想挑拨我们父女?”她冷笑一声,“阿爹经了那些事,早没了心气,如今只知在官寨养鸟喝茶,倒省心。”
“嫂子看得透。”周必诚沉声道,脸上已无新房的喜气,“给我加个永宁卫指挥同知,协理水西、永宁军务。水西是母亲的根基,永宁是奢禄外公过去的地盘,我夹在中间,上头有母亲,有外公的族亲,这‘协理’二字,怕也是有名无实。陛下这是要把我们周家架在火上烤,明着升赏,暗里分权!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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奢香夫人一直沉默,此刻才缓缓开口,声音沉稳,带着历经风浪的平静:“分权是阳谋。但兵,终究在我们手里。水西、永宁的儿郎,认的是我奢家的白虎旗,认的是周家的将令。朝廷的官帽子,戴得上去,也摘得下来。”她看向周必贤,“必贤,关键不在名分,而在藩篱之内,我们的话,是否依旧管用?驿道贯通,朝廷的眼睛和手伸进来,各卫所的将领得了封赏,心思会不会活络?这才是要紧处。”
“母亲所言极是。”周必贤颔首,目光扫过众人,“李春喜升了都指挥佥事,调任龙场卫,那是九驿枢纽;丁玉做了都指挥使,位在雷猛之上;周三牛、周水生、岩桑皆有升赏。陛下用我周家旧部,却也在他们之间埋下了制衡的棋子。丁玉忠勇,但性情耿介;李春喜从野猪箐跟着父亲,忠心不二,却非帅才;水生、三牛更是只知听令的悍将。让他们互相看着,总比让朝廷空降一个不知根底的人来强。”他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那冰凉华贵的金丝楠木茶盘,螺钿山水在烛光下变幻莫测,“这茶盘,就是陛下的眼睛。华美,贵重,放在眼前,日日提醒着我们,天威咫尺。”
刘青一直安静听着,此刻温声开口,声音不高,却清晰入耳:“恩自上出,威亦随之。国公爷如今位极人臣,更要谨言慎行。府内上下,当如履薄冰。杨总管(杨朝栋)执掌府务,需更严约束下人;思南、播州、永宁各处与京城的书信,必经由云鹤道长加密转递;各卫所将领处,逢年过节的‘心意’要加倍丰厚,更要留心其家眷动向。人心,最经不起撩拨,也最需要用实利去焐热。”她看向云鹤和陈墨,“道长,陈管事,这两处是根基,万不可出纰漏。”
云鹤道人稽首:“夫人放心,青阳宗‘砺锋院’弟子遍布驿道沿线,耳目灵通。京中周安处,亦有专人联络,锦衣卫但有异动,消息必能先至。”陈墨也躬身道:“府内仆役,皆是几代的家生子,外院新进之人,已着可靠老人带看。账目往来,必过杨总管与属下之手,绝无疏漏。”
周必贤看着眼前沉稳干练的家人与部属,心中那根紧绷的弦稍稍松了一分。他站起身,走到窗前,推开半扇。清冷的夜风带着山桃花的淡香涌入,吹散了屋内的沉闷。
“父亲与外公(青阳子刘基)半生心血,数十万黔地生民的安宁,皆系于此。”他望着庭院中月光下虬劲的山桃枝干,声音沉凝有力,“陛下要路,我们给他路,更要让这条路,成为黔地血脉,滋养一方。他要看,就让他看个明白,看我周家如何守土安民!藩篱之内的话语权,不在圣旨,不在官印,在于此地的民心归附,在于我们手中的刀把子够硬,在于我们脚下的根扎得够深!必诚,”
周必诚立刻挺直腰背:“大哥!”
“永宁、水西的兵,你要真真正正抓起来,练成铁板一块!让母亲省心。”
“是!”
“震妹,思南是你根基,岳父宣慰使的名号挂着无妨,但下面土官头人的心,必须在你手里。朱砂矿、盐路的收益,该分润的,一文不少,该敲打的,绝不手软!”
田震眼中闪过厉色:“放心!思南翻不了天!”
“青儿,”周必贤转向刘青,“府内府外,一应调度维系,辛苦你与陈墨、杨朝栋。禄国公府的门面要光鲜,里子更要干净硬朗。”
刘青温婉点头:“我省得。”
周必贤最后看向刘瑜和奢香:“母亲,姨娘,府中老宅那边……”
刘瑜摆摆手,神色带着一种尘埃落定的平静:“我与你姨娘商议好了。你父亲和外公都走了,老宅那口井……总得有人守着。过几日,我便带着廷玉搬回小龙塘老宅,富老夫人(刘基正室)和陈姨娘(刘基妾室)也一道过去。那里清静,也安心。”她看了一眼奢香。奢香微微颔首:“听风、啸林也带回去。有它们在,老宅更有生气,也镇得住些宵小。”
这是要将禄国公府的核心象征与精神寄托,挪回小龙塘那个最初的根基之地。刘瑜、奢香这两位周家的定海神针,亲自去守那口或许藏着刘伯温最后秘密的锁龙井,守着他留下的那只玉梳。周必贤心中微涩,更多是感佩,深深一揖:“有劳母亲、姨娘!”
商议既定,众人各自散去。书房内只剩周必贤一人。他走回书案,拿起那御赐的金丝楠木茶盘。触手温润,螺钿镶嵌的山水楼阁在烛光下流光溢彩,美不胜收。他手指抚过一处山崖的螺钿边缘,那里镶嵌得极其细微精致。
“好一个日日相对的‘眼睛’……”他低声自语,将茶盘轻轻放回案上,不再多看一眼。窗外的山桃花,在夜风中轻轻摇曳。
数日后,小龙塘老宅。
春日暖阳洒在古朴的院落里。院中那口青石井栏的古井,沉默依旧。刘瑜和奢香指挥着仆役,将富老夫人、陈姨娘以及一些箱笼安置进井旁修葺一新的小院。周廷玉在院子里追着一只彩蝶跑,笑声清脆。听风和啸林安静地伏在井台旁的桃树下,懒洋洋地晒着太阳,偶尔甩甩尾巴,驱赶扰人的小虫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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毕节城中的禄国公府,格局已然一新。杨朝栋坐镇府中总管事厅,统管田庄、商铺、府库收支,条理分明。陈墨则专司府邸内部人事、采买、日常调度,将偌大府邸打理得井井有条。一张无形的情报网络以云鹤道人为枢纽,连接着青阳宗“砺锋院”的弟子、散布各地的驿丞(如陆九岳已被外放至一处新设驿站)、以及潜藏在金陵等要地的眼线(如周安),消息如暗流在平静的府邸下涌动。
周必诚则带着新婚妻子(平妻)安若星和奢月,长驻水西中心的大定城(今大方县)。他每日点卯于永宁卫衙署,顶着“指挥同知协理军务”的头衔,实际操练着水西、永宁的精锐彝兵。安若星并非困守内宅的女子,她精研堪舆,常随丈夫巡视山川地势,标记关隘要冲,将青阳宗所学用于军防布置。大定城外的演武场上,杀声震天,刀光映日。
青阳宗内,玄真道长正式接任山长之位。他性情愈发沉静,终日埋首于经卷阁中,整理刘伯温遗留的手稿星图,偶尔登临观星台校准仪器,授课授徒皆由座下大弟子云鹤代劳。刘琏携家眷居于毕节城内的清阳书院,担任山长。书院规模更胜往昔,黔地各族子弟负笈求学。刘琏气质儒雅,授业解惑时引经据典,一派醇儒风范。其妻王氏温婉贤淑,长女刘尚德承袭了祖母的绘画天赋,常在书院廊下执笔写生,笔下黔地山水灵秀动人。长子刘尚文已长成青年,协助父亲打理书院繁杂事务,举止沉稳。次子刘守拙则与乃父性情迥异,不喜诗书,终日舞枪弄棒,常寻周三牛、周水生等老将习练武艺。
刘璟成了禄国公府对外周旋的重要角色。他长袖善舞,言辞便给,往来于贵阳、昆明乃至金陵的官员之间,为黔地争取税赋减免、盐引配额,应对朝廷的种种诘问,皆能从容斫旋。续弦吴氏性格泼辣爽利,将府邸中馈打理得妥帖,与刘璟一静一动,倒也相得益彰。孪生女儿刘明慧、刘明秀年方豆蔻,继承了母亲的伶俐,常在府中嬉戏,为这威严肃穆的国公府添上几许活泼生气。
禄国公府这艘大船,在永乐新朝的激流中,已然调整好风帆舵桨。甲胄鲜明的护卫巡行于高墙之内,府库充盈,号令通达黔地。周必贤坐镇中枢,目光越过庭院中盛放的山桃,望向北方金陵的方向,也望向西南莽莽群山深处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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