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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398章又见张极
陆茵驻足目送了会儿,心头暖融融的,转身朝着府门走去。可刚走两步,她下意识抬首,却猛地顿住了脚步——
大雨滂沱中,府门前的廊下,一道熟悉的身影撑着油纸伞静静矗立。
雨水顺着伞沿滑落,织成一道晶莹的帘幕,那人望着她的方向,在她抬眸望来的刹那,唇边绽开一抹温润如水的笑意,声音穿过雨幕,清晰传入耳畔:
“你回来了,阿茵。”
……
合宜院内,烛火昏黄。
张极望着襁褓中粉雕玉琢的珍珍,那小丫头不认生,一双乌溜溜的眼珠转来转去,见谁都咧着小嘴甜笑,糯软得像块蜜糖。他本不爱婴孩,家中侄儿更是个爱哭鬼,可对着珍珍这副讨喜模样,心头竟也漾起几分难得的欢喜,驻足看了半晌。
忽闻脚步声,陆曜提着一壶酒走进来,看见他立在廊下、目光却飘向月洞门的模样,忍不住低笑一声,意有所指道:“你这小子,不吭一声就突然回京,倒给了我好大一个惊喜。只是看你这魂不守舍的样子,怕不是冲着我来的吧?”
张极身形一顿,转过身时恰好撞见闻声出来的陈稚鱼,忙收了散漫神色,一本正经地补了句多余的解释:“嫂子,我与陆兄只是寻常来往,别无他意。”
陆曜闻言一愣,陈稚鱼倒先反应过来,忍不住笑出了声。
她抱着珍珍走上前:“你们兄弟俩好不容易重聚,我这就叫厨房添几道热菜,珍珍乖,娘带你去看雨景。”
说罢,她接过乳母怀中的珍珍,转身往寝房走去,刚走两步,目光却蓦地顿住,落在了院门口姗姗来迟的陆茵身上。
陆茵显然是回去换了身衣裳的,只是这一路过来,发髻微湿,衣摆还是不免沾着雨痕。
陈稚鱼下意识瞥了眼张极,见他眸色微动,视线已牢牢黏在陆茵身上;再转头,却见陆曜也老神在在地端着酒壶,目光在张极脸上来回打量,眼底藏着几分了然的笑意。
她想着方才陆茵未归时,陆曜凑在她耳边咬舌根的模样:“宣家那小子对阿茵主动得很,事事上心。张极这小子再不痛快些,黄花菜都要凉了——他这才火急火燎快马加鞭赶回京城来的。”
看模样,因是他说得没错。
只是,从私心上来讲,人都是更偏勤快且主动的人一些,作为陆茵的嫂嫂,陈稚鱼就挑剔起了能走到她身边的人。
不得不说,宣公子挑不出错来,她很喜欢,也觉得他对陆茵的态度,要更认真,更体贴些。
不过,她私是这么想,人家的事,终归还是人家自己相处说了算。
她抬步刚要走,陆曜突然开口唤她:“把珍珍送到母亲那儿去吧,你作为嫂嫂便留下来,我们一起喝点。”
话到这儿,又一顿,思索了片刻,说:“指我们几人?未免冷清,就把二哥,二嫂,阿萱都找来,人多更热闹。”
这是人多热闹的事吗?
陈稚鱼看了眼作坏的陆曜,暗自摇头,没有戳破他那点心思,却也听了他的话,将珍珍给了朝妈妈,让她送去慕青院,又吩咐人去请那几人来。
转头再看,张极沉默了。
反观陆茵好似松了口气一般。
看这二人的反应,陈稚鱼拉着陆曜到了一边,问他:“你明知道他今日为何而来,就你们三人好好吃一顿,他若有话也好说,叫上这么多人来,你看他们二人,可都不像是在人前能说得出话的样子。”
陆曜哼了一声:“哪能就这么便宜了他去,我妹妹是他想见就能见,想出手就能出手的啊,今日叫来的又都不是外人,是自家人,若是在自家人面前,他在阿茵面前都张不开嘴,那要我如何放心他和宣家那小子争啊?”
陈稚鱼一听,也觉是这个道理。
等到人都到齐了,合宜院热闹起来,不过,热闹的对象倒不是陆茵和张极,而是陆晖与张媛媛,玩笑陆萱呢。
“你二哥先前还说,这家里头眼瞅着有个妹妹要出嫁了,嫁妆少不了你的,可是,咱们添妆都准备好了,闻家这位看着也不着急啊?”
未嫁将嫁的女儿最是被玩笑的对象,陆萱自知逃不过,便老老实实地回答:“他这些日子可忙着,忙过了近段日子就好了。”
张媛媛最乐意逗她,复又说了几句,直“逼得”陆萱招架不了了,推脱给陆茵:“嫂嫂快莫问我了,眼下我倒是不着急,急的是阿茵呢!她可还没着落呢!”
“谁说她没着……”话未说完,张媛媛紧急闭嘴,余光扫过对面的男人身上。
场面一度变得安静下来。
……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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