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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32章 沙田护蕊续芸香（第1页）

快发灵能房车碾过沙漠染坊外的沙土路，轮胎花纹间嵌着的灵能金属片与地面相触，迸溅出细碎的蓝色火花。火花转瞬即逝，却在扬起的沙尘里勾勒出奇异的符咒轮廓，宛如为这片荒芜之地谱写古老的魔法诗篇。八月正午的沙漠，炽烈的阳光似淬过火的烙铁，重重砸向裸露的沙砾，蒸腾起可见的热浪。热浪如无形精灵，在沙漠上空跃动、翻涌，将远处绿洲扭曲成朦胧绿影，时而幻化成摇曳的棕榈树，时而化作波光粼粼的湖泊，引得旅人频频驻足，却又屡屡失望叹息。

房车桃木外壳被晒得滚烫，木纹渗出细密树脂，在阳光下泛着琥珀光泽。不过，在暖灵芯的灵能包裹下，外壳透着一丝温润凉意。这是林父为适应沙漠环境精心升级的“隔温层”，设计精妙复杂。外层桃木浸过防沙灵浆，每道纹理仿若被赋予生命，形成无形防护屏障，将肆虐风沙隔绝在外；内层嵌着细密灵能导管，犹如人体血管，不断输送调节温度的灵能。即便外界温度飙升至45℃，车内仍能维持调配染剂的最佳温度，为染坊珍贵的灵植染料营造出完美的保存环境。

林悦推开车门时，一股混合着焦土与花香的风扑面而来。风里的焦味来自染坊后院的魂染花田，而那若有若无的甜香，是魂染花残株断口渗出的琥珀色汁液——这种汁液是制作“护魂染”的核心原料，此刻却在烈日下不断析出晶盐，像给残株裹了层细碎的钻石。花田的景象比加盟商传讯时描述的更糟：原本该齐腰高的魂染花，如今只剩半尺高的残株，断口处泛着暗沉的褐色，像是被某种生物啃咬过，连最外围的花株根部，都缠着细细的白色菌丝，在沙地里若隐若现。

“菌丝已经渗到第三层土壤了。”林悦蹲下身，裙摆扫过滚烫的沙砾，惊起几只躲在花株根须下的沙虫——它们约莫指甲盖大小，甲壳上的黑斑在阳光下毫不起眼，可当林悦掏出快发测灵仪，按下开关的瞬间，测灵仪射出的绿光裹住沙虫，黑斑立刻显出暗影咒纹特有的锯齿状，像无数道细小的伤口。她眉头微蹙，将测灵仪插进花田边缘的沙土里，光屏上立刻跳出一组数据：“土壤灵能污染度68%，菌丝蔓延速度0。3cm时，沙虫携带暗影咒纹活性72%”。

红芍这时也从房车下来，手里捧着一个陶瓮，瓮身是沙漠特有的红陶材质，表面刻着快发云纹，里面装着碧绿的“草木清”——这是她根据《地域染剂适配手册》调配的应急药液，加了沙漠绿洲的薄荷汁和暖灵芯碎屑，既能清除土壤里的咒纹菌丝，又不会伤害花株根系。“按之前的测算，1:5的兑水比例最合适，”她走到林悦身边，将陶瓮放在田埂上，碧绿的液体撞上瓮底，腾起的雾气在阳光下凝成细小的彩虹，“不过得先把表层带菌丝的沙土清理掉，不然药液会被菌丝吸收，达不到灌根的效果。”

林悦微微颔首，表示同意，然后伸出右手，探入怀中的储物袋里摸索了一番。不一会儿，她的手中便多了一把银色的梳子。

这把银梳看上去有些年头了，它的梳齿已经微微泛黄，但依然闪烁着淡淡的银光。林悦小心翼翼地将银梳拿在手中，仿佛它是一件稀世珍宝。

这把银梳可不是普通的梳子，它是林悦母亲留给她的遗物——清尘梳。这把梳子的梳齿间，镶嵌着一颗暖灵芯的碎片，这颗碎片在阳光下泛着淡淡的金色光芒，给人一种温暖而神秘的感觉。

林悦深吸一口气，稳定了一下情绪，然后掐动了一个染灵诀。随着她手指的动作，一道淡淡的灵气从她的指尖溢出，缠绕在银梳之上。

银梳在林悦的控制下，如同被赋予了生命一般，轻轻地在花田的边缘划过。刹那间，一道半透明的光网从银梳中激射而出，迅速地展开，形成了一个巨大的网幕。

这道光网就像是一道无形的屏障，将花田的边缘笼罩其中。当光网触及到沙土的瞬间，沙粒突然像是被惊扰的蜜蜂一样，簌簌发抖起来。它们似乎感受到了光网的力量，纷纷向两侧退开，仿佛在躲避什么可怕的东西。

随着沙粒的退去，隐藏在沙土底下的白色虫卵逐渐显露了出来。这些虫卵大约只有米粒大小，表面覆盖着一层薄薄的菌丝，就像是它们的保护层一样。在光网的照射下，这些虫卵正缓慢地蠕动着，仿佛在努力挣脱菌丝的束缚。

“这些虫卵是沙虫的卵，被暗影咒纹污染过，”林悦用银梳挑起一颗虫卵，放在测灵仪下，光屏立刻变红，“要是不清理，过不了三天就会孵化，到时候整个花田都会被啃光。”她话音刚落，就听见身后传来一声沉重的叹息——加盟商老漠正蹲在田埂上，手里攥着一顶旧草帽，草帽的草编缝隙里还卡着去年的魂染花粉，泛着淡紫的光，可他却连抬头看一眼花田的勇气都没有。

老漠的皮肤是沙漠人特有的深褐色，脸上刻着深深的皱纹，像被风沙雕琢过的雅丹地貌。他粗粝的手掌反复摩挲着草帽边缘，指缝里还沾着未洗干净的沙土：“这批花本该上月收的，那时汁液最饱满，能做五十斤护魂染。可上个月沙虫突然多了起来，刚开始只是啃叶子，后来连根都咬……我找了沙漠里的灵能师，他们说这是暗影咒纹，解不了。”他喉结滚动着，从怀里掏出个油布包，里面是用旧报纸包好的账本，报纸已经泛黄，边角卷起，每一笔支出都用红笔标着“赊”字，字迹潦草，却透着无奈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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林悦接过账本，指尖刚碰到纸页，就蹭到了页角的泪痕——泪痕已经干了，却在纸上留下淡淡的印子，像一朵化开的墨花。她轻轻翻开账本，里面记录着染坊的收支：“三月赊买驼奶五斤，四月赊买灵浆一瓶，五月……”最末一页写着一行小字：“小漠的学费还没凑齐，要是花田没了，染坊也开不下去了。”林悦的心猛地一揪，想起自己当年在清平镇，理发店被焚毁后，也是这样对着账本发呆，连房租都差点交不上。

“老漠叔，别担心，花田还有救。”林悦合上账本，递还给老漠，“我们带了‘草木清’和改良过的魂染花种子，只要清理掉菌丝和虫卵，再重新补种，下个月就能收获。”她转身走向房车，红芍已经将“草木清”倒进了一个铜制的洒水壶里，壶身刻着刻度，正按1:5的比例兑着从绿洲打来的清水。苏慕言则从房车的储物格里搬出一卷铜管，铜管是快发工坊特制的灌溉管道，内壁涂着防沙灵浆，接口处缠着浸过驼奶的麻布——这是他特意改装的，沙漠水质硬，普通管道容易结垢，用驼奶浸泡过的麻布能起到润滑作用，还能防止沙砾堵塞。

“红芍姐，你先把‘草木清’浇在有菌丝的地方，重点浇根部，”林悦接过洒水壶，对红芍说，“苏慕言，你帮老漠叔铺灌溉管道，按每三米一个喷头的距离铺，压力调在三成，既能浸透土壤，又不会冲坏花株的根。”她话音刚落，就看见一个小小的身影从染坊里跑出来——是老漠的儿子小漠，约莫十岁，穿着洗得发白的粗布短打，怀里抱着一个帆布种子袋，袋子磨出的破洞里，滚出几粒圆胖的种子，外壳泛着珍珠光泽，在阳光下格外显眼。

“林悦姐，这是我爹藏的最后一点种子，”小漠跑到林悦身边，仰着小脸，眼睛亮得像沙漠里的星星，“我爹说这是快发十年前送的改良种，用月光石粉泡过的，能抵抗沙虫。可之前灵能师说种子也被污染了，不能种……”他说着，声音就低了下去，小手紧紧攥着种子袋，指节都泛白了。

林悦蹲下身，捏起一粒种子，放在手心——种子在掌心轻轻颤动，泛着淡淡的微光，这是快发特供种子的特征，说明没有被严重污染。她将种子放在测灵仪下，光屏显示“种子活性85%，暗影咒纹污染度12%，可修复”。“小漠，这种子能种，”林悦笑着说，从储物袋里掏出一小瓶凝玉染，滴了一滴在种子上，“你看，用凝玉染浸泡十分钟，就能清除上面的咒纹，而且月光石粉的效果还在，种下去比普通种子早熟二十天，还能抵抗沙虫啃食。”

小漠的眼睛瞬间亮了起来，抱着种子袋就往染坊跑：“我现在就去泡！我要和爹一起补种！”老漠看着儿子的背影，脸上终于露出了久违的笑容，他站起身，接过苏慕言递来的铜管，开始帮忙铺管道。苏慕言用卡尺量着管道间距，额角的汗珠滴在刻度线上，晕开一小片深色，可他却毫不在意，还时不时叮嘱老漠：“接口处要缠紧，不然浇水的时候会漏水。压力阀在管道末端，要是感觉水流太大，就把阀门往左转半圈。”

林悦提着洒水壶，开始给花田浇“草木清”。碧绿的药液顺着花株根部缓缓渗入土壤，接触到菌丝的瞬间，菌丝立刻泛出白色的泡沫，像被烫到一样蜷缩起来，渐渐化作透明的液体，被土壤吸收。她一边浇，一边用银梳梳理花株的残枝——银梳的光流顺着残枝蔓延，原本泛褐的断口竟渐渐透出淡绿的光，像是在唤醒花株的生机。当第一勺药液浇在最中间的一株残株根部时，林悦突然看见老漠的喉结动了动，他快步走过来，蹲下身，用粗糙的手指小心翼翼地拨开根部的沙土——那里正冒出针尖大的绿芽，泛着鲜嫩的光，像一颗易碎的星子。

“这是……这是新芽？”老漠的声音发颤，指尖悬在芽尖上方，不敢落下，怕一碰就碎了。林悦点点头，笑着说：“老漠叔，这株花的根没断，只是被菌丝缠住了，‘草木清’把菌丝清掉，它就重新发芽了。你看，其他几株也有新芽冒出来了。”老漠顺着林悦指的方向看去，果然，好几株残株的根部都冒出了绿芽，在阳光下泛着微光，像一片小小的希望。

苏慕言这时已经铺好了灌溉管道，他打开房车的灵能水泵，清水顺着管道流进喷头，均匀地洒在花田上。水珠落在沙地上，溅起细小的沙粒，却没有冲坏花株的根，反而让土壤变得湿润，新芽在水珠的滋润下，似乎又长高了一点。“管道压力刚好，”苏慕言擦了擦额角的汗，对林悦说，“等浇完这遍水，我们就可以补种改良种子了，有灌溉管道在，以后浇水也方便，不用再靠人工挑水了。”

林悦从房车的储物格里拿出一本新的种植手册，递给老漠——手册的封皮是用防沙麻布做的，内侧夹着一张沙漠花农的传讯符，上面写着“快发沙漠绿洲花田，可提供魂染花幼苗与技术支持”。“这是快发的种植手册，”林悦指着手册第23页，上面用红笔写着母亲的批注：“遇到虫害先隔离，再补救——留得根在，就有希望。”“里面记录了魂染花的种植方法，从播种到收获，每一步都写得很清楚。要是遇到解决不了的问题，就按传讯符上的方法联系绿洲花田，他们会派人来帮忙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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老漠接过手册，指尖轻轻抚摸着母亲的批注，眼眶渐渐红了：“十年前，我爹还在的时候，快发的人也来过，送了种子和手册，说‘快发和花农是一家人’。现在你们又来帮我，这份情我记在心里。”他突然从怀里掏出个布包，里面是块用油纸包好的驼奶饼，饼还热乎着，散发着淡淡的奶香：“这是小漠娘刚烤的，用的是沙漠里的驼奶和椰枣，你们尝尝。我爹说过，快发的人从不会让人空着手走。”

林悦接过驼奶饼，咬了一口——饼皮酥脆，里面夹着椰枣的甜和驼奶的香，在沙漠的烈日下，这口温暖格外珍贵。红芍和苏慕言也接过驼奶饼，吃得津津有味。小漠这时跑了回来，手里拿着浸泡好的种子，种子外壳泛着淡青的光，是凝玉染的颜色：“林悦姐，种子泡好了，我们现在就补种吧！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