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他看着我,声音很轻,却像钉进耳朵里:“那个阵……不是为了困住别人。是为了困住你。”
我没有动,也没答。只是慢慢把手从他手腕上收回来,指尖还残留着他皮肤的凉意。玉符在衣袋里发烫,红痕始终指向那扇合金门后的凹槽,像一根绷到极限的弦。
我低头看他。他眼底有血丝,嘴唇干裂,呼吸浅得几乎感觉不到。可他说出的话,不是警告,是真相。
我蹲下身,把他的手臂搭上我肩头,用力将他扶起来。他身体一晃,半个身子压在我身上,轻得不像活人。
“你说得对。”我开口,声音比自己想的还要稳,“它不是困别人的。”
我背起他,脚步踩在水泥地上,发出轻微回响。通道尽头那扇铁门还半开着,医疗罐堆在墙角,空气里有股陈年的铁锈味。我没再看那些罐子,径直穿过小屋,走向更深的走廊。
墙上的标识变了,从“B-1”变成一块蚀空的金属牌,只剩一个“0”字斜挂在钉子上。
B-0。
就是这里。
通道越来越窄,头顶的管道消失,取而代之的是嵌入岩层的粗大导线,像血管一样缠绕墙壁。黑丝在空中浮动,比之前密集数倍,靠近皮肤时会引发一阵刺麻。我右臂的往生纹开始发烫,像是预感到什么。
他在我背上忽然轻声说:“左转……再过两个岔口,有道斜坡。”
我没问你怎么知道。他已经说过,这地方不是陌生的。
我按他说的走。每一步都像踩在泥里,阻力来自空气本身。黑丝凝成薄雾,触地即结出灰白色结晶,一碰就碎,发出细微的咔响。
“快了。”他贴在我耳边,气息微弱,“前面……有块石碑,上面刻着‘锢’字。”
果然,转过最后一个弯,岩壁前立着半截残碑,字迹深凿,边缘被腐蚀得参差不齐。碑后是一扇圆形石门,中央凹陷,形状与玉符完全吻合。
我放下他,让他靠墙坐着。他抬手想拦,手抬到一半又落下。
我把玉符拿出来。红痕剧烈震动,几乎要从掌心跳出去。
“你要做什么?”他问。
“你说呢?”我盯着石门,“十七次失败,都是因为强行融合。只有双魂共振,才能逆转阵法。”
“可一旦启动,你可能出不来。”
“可城市撑不了多久。”我回头看他,“你刚才说阵是困住我的——那你呢?你为什么会在这里?为什么能提前预警?”
他没说话。
我伸手,轻轻碰他耳后的疤痕。他身体一僵。
“你也是实验体。”我说,“第一次实验时,就有人活下来了。是你。”
他闭上眼,睫毛颤了一下。
“我不是为了救你才来的。”我慢慢说,“我是被选中的。往生纹不是偶然觉醒,是这阵法的一部分。它在等我回来。”
他睁开眼,看着我,像是第一次看清我。
“那你还打算开?”他声音哑了。
“不是打算。”我将玉符按向凹槽,“是必须。”
石门发出沉闷的嗡鸣,地面开始震。玉符嵌入瞬间,一道光柱从地底冲起,直贯头顶。我被震退一步,右臂往生纹猛地灼烧,像是有火在血管里跑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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