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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22章 九门提督（第1页）

南下的挫折如同阴云笼罩，但未等年素言厘清头绪，一场更直接、更凶险的风暴已扑面而来。

这一日，「汇通天下」门前忽然来了大队兵马，盔明甲亮，杀气腾腾，将商号围得水泄不通。为首一名武将，身着从三品参将官服，面色冷硬，正是步军统领衙门（俗称九门提督）下属的参将，哈尔齐。

张管事慌忙来报时，声音都在发颤：「年……年姑娘！不好了！九门提督衙门的人把咱们围了！说……说我们涉嫌勾结海盗，走私违禁，要查封商号，搜检账册！」

勾结海盗？走私违禁？

年素言心中剧震！这罪名若是坐实，便是抄家灭族之祸！她瞬间意识到，这绝非寻常的刁难，而是一场蓄谋已久的、旨在将她置于死地的攻击！

她强迫自己冷静下来，深吸一口气，整理了一下衣襟，从容地走向前堂。

门前，哈尔齐按刀而立，眼神倨傲冰冷，他身后兵士如狼似虎，引得街面行人纷纷避让，远远围观。

「民女年素言，见过哈尔齐大人。」年素言依礼福身，神色平静，「不知大人兴师动众，围我商号，所为何事？」

哈尔齐冷哼一声，声如洪钟：「年素言！有人举报你‘汇通天下’明为汇兑，暗通海盗，走私军械、硝石等违禁之物！本将奉九门提督之命，特来查抄！识相的，立刻交出所有账册，打开库房，配合查验！否则，休怪本将刀下无情！」

「勾结海盗？走私军械？」年素言抬起眼，目光清亮，毫无惧色，「大人，此言从何说起？我‘汇通天下’乃八爷名下产业，向来奉公守法，经营汇兑、货殖，皆有账可查，何来走私之说？大人可有真凭实据？」

「真凭实据？」哈尔齐狞笑一声，从怀中掏出一封文书晃了晃，「这便是人证画押的供词！指认你与东南海匪‘海狐狸’勾结，利用商号渠道，运送违禁物品！至于物证，搜上一搜，自然便有！」

年素言心念电转。人证？必然是伪造！「海狐狸」的名号竟被知晓，说明对方并非空穴来风，很可能与南方受挫是同一势力所为！目标直指她刚刚起步的海贸计划，甚至想借此将她连同八爷一并拖下水！

她绝不能让他搜查！商号内虽无违禁品，但账册繁杂，难保不被对方伪造证据，更何况还有那隐秘的风险储备金账目……

「大人！」年素言声音陡然提高，带着一股不容侵犯的威严，「此乃八爷产业！您无有圣旨，无有部文，仅凭一封来历不明的所谓‘供词’，便要查抄皇子门下产业，是否过于草率？若搜不出证据，大人如何向八爷交代？如何向皇上交代？」

她直接将胤禩和康熙抬了出来，试图以势压人。

哈尔齐脸色微变，显然有所顾忌，但随即眼中凶光一闪：「哼！八爷门下又如何？王子犯法与庶民同罪！本将职责所在，今日必查不可！来人！给我搜！若有阻拦，以同党论处！」

兵士们轰然应诺，就要往里冲。

「我看谁敢！」

就在此时，一声清冷的厉喝从人群外传来。只见郭络罗·常保在一队八爷府侍卫的簇拥下，快步走来。他面色沉静，目光却锐利如刀，直刺哈尔齐。

「哈尔齐参将，好大的威风！」郭先生走到近前，声音不大，却带着千钧之力，「查抄八爷产业，可有圣旨？可有步军统领衙门的正式行文？」

哈尔齐见到郭络罗·常保，气势顿时弱了三分，强撑着道：「郭先生，此案涉及海盗走私，事关京城安危，情况紧急，来不及请旨……」

「来不及？」郭先生打断他，嘴角勾起一抹冷笑，「是来不及，还是根本就没打算请？哈尔齐，你身为朝廷命官，当知程序纲常！无旨查抄皇子产业，形同谋逆！这个罪名，你担待得起吗？」

谋逆！这两个字如同重锤，砸得哈尔齐脸色发白，他身后的兵士也面面相觑，不敢再动。

「郭先生言重了！」哈尔齐咬牙道，「实在是案情重大……」

「案情重大，就更需谨慎！」郭先生毫不退让，「你若真有证据，可呈报有司，按律查处！但想在此无法无天，除非从我郭络罗·常保的尸体上踏过去！」

他身后的侍卫「唰」地一声拔出佩刀，寒光闪闪，气氛瞬间剑拔弩张。

哈尔齐额头沁出冷汗，他没想到八爷府态度如此强硬。他接到的命令是迅速查抄，坐实罪名，没想到对方反应如此之快，且寸步不让。若真动起手来，事情闹大，他一个小小的参将绝对吃罪不起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