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赖司砚闭上眼睛,胸口用力起伏,深深地叹了口气,他平静地说:“对,我疯了。”
他说完睁开眼睛,看着母亲继续问:“所以,现在可以去道歉了吗?”
一滴泪水,两滴泪水,晶莹饱满地顺着吴珍红的脸庞滑落下来。
她随手抚了一把,撇过去头,看着一旁负气说:“就非要我低头道歉这个事才算结束?三年了,她就这么记仇?就不能,不能翻篇当一切都没发生?你俩想在一起就在一起,我保证以后不干涉不就行了?”
赖司砚听罢皱起眉,一瞬不瞬看着吴珍红,“不行。”
吴珍红看过来,“为什么不行?!”
钟意是何等性子,赖司砚早就摸得一清二楚,如果随便就能翻篇,那就不是钟意了。
她骨子里骄傲又较真,对人真诚,从不屑于用心机手段。
被母亲这样算计,她怎能咽下这口气?
赖司砚也以为,三年时间足够消化过去的情仇恩怨,不过方才钟意一番话,让赖司砚愧疚难当,百口莫辩。
他才明白,这件事倘若不给她一个交代,怎么冰释前嫌。
就算这样和好,哪一日发生争执矛盾,也会拿出来再次清算,怨怼只能越积越深。
是以他沉吟许久,还是语气坚定地告知母亲吴珍红,“必须道歉,给她一个正式的交代。”
吴珍红看着赖司砚,看了许久,轻轻松开手,坐回去。
她顿时心灰意冷,淡声说:“好,真是我的好儿子。”
说这句话时,两行眼泪无声落下。
赖司砚撇开头,眼眸染上疲倦,不去看她……
次日一早,钟意才方到公司。
搁下手机,还没来得及打开电脑,就收到吴珍红的消息。
三年前,钟意做事决绝,不仅拉黑赖司砚,甚至就连吴珍红的联系方式,也已删除干净。
刚收到陌生号码的信息,还不确定是吴珍红。
不过心中隐隐猜测出什么,迟疑着回了句:哪位?
吴珍红:是我,司砚的母亲。
这句介绍疏离客套,完全符合吴珍红对她的一贯态度。
那个时候啊,钟意年纪小,在长辈面前拘束。
吴珍红虽然言语礼貌客气,可行为举止,总是一副高高在上的模样。
说白了,钟意就是太爱赖司砚,无论多优秀的人,在爱人面前谁不自卑。
越珍惜这段关系,就越在意对方的家人。
想到那时谨小慎微,曲意逢迎的岁月,对钟意来说,是从小到大最憋屈的一段日子。
不过谨小慎微,曲意逢迎,也并没有给钟意带来任何好结果,反而换来吴珍红更加的肆无忌惮。
今非昔比,钟意眼下无欲无求,对吴珍红也仅存在教养上的礼貌。
于是回了句:嗯,您有什么事?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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