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苏婉儿挑眉:“夫人怎知?”
“我听老爷提过,”林悦然垂眸,声音轻得像雪,“说苏家在扬州,与江南织造府有往来。”
苏婉儿忽然笑了,那笑声清脆得像冰棱坠地:“夫人好记性。不过……”她忽然压低声音,“这玉佩,可不是林砚之的。”
林悦然猛地抬头。
“这玉佩,”苏婉儿指尖摩挲着桃花玉佩,“是我外祖母的陪嫁。当年她嫁给我外祖父时,外祖父说,这玉佩是祖上传下来的,刻着‘砚’字的,定是林砚之的。后来我外祖母生了我,便把玉佩传给我,说‘苏家的女儿,要替苏家守着这门心思’。”
林悦然望着她眼底的光,忽然想起昨日林砚之抄书时,袖口露出的半截玉佩——那玉佩,也是墨色的,刻着“砚”字。
“姑娘,”她忽然开口,“你外祖母,可曾说过,这玉佩的来历?”
苏婉儿望着她,忽然笑了:“夫人想知道什么?”
林悦然望着她,忽然想起前世的自己。前世的她,也是这样站在东跨院,望着苏婉儿腰间的桃花玉佩,想着那玉佩里藏着的密信,想着林砚之书房里那本《江南舆图》。
前世的她,没问。这一世的她,要问。
“我只想知道,”她抬眼,目光清亮如雪,“这玉佩,是否真的属于林砚之。”
苏婉儿望着她,忽然收了笑容,伸手将桃花玉佩解下来,递到她面前:“夫人若想知道,不妨自己看。”
玉佩入手微凉,林然翻过玉佩,忽然愣住——玉佩内侧,刻着一行极小的字:“赠砚之,愿得一心人。”
那是她母亲的字迹。
前世的她,从未见过这玉佩。这一世的她,却在苏婉儿的腰间,看到了母亲的字迹。
“夫人,”苏婉儿轻声说,“这玉佩,原是我外祖母的。当年我外祖父与侯爷是同窗,我外祖母与夫人母亲是闺中密友。后来夫人母亲生了重病,我外祖母便将这玉佩给了她,说‘若砚之真心待你,他认这玉佩’。”
林悦然望着玉佩上的字,忽然想起前世的自己。前世的她,被林砚之逼着签下和离书时,他袖中露出的,也是这枚玉佩。他说:“悦然,这玉佩是我外祖母给你的,你为何不信我?”
而这一世的她,终于明白——那玉佩,不是林砚之的。那是母亲的。
“姑娘,”她将玉佩还给苏婉儿,声音轻得像雪,“这玉佩,我收下了。”
苏婉儿望着她,忽然笑了:“夫人收下了,可林砚之呢?他可曾收下过?”
林悦然望着廊下的雪,忽然想起昨日林砚之抄书时,袖口露出的半截玉佩。她望着那雪,轻声道:“他收下了。”
苏婉儿望着她,忽然转身往正屋走,雪猫“喵”地叫了一声,追着她的衣角跑远。
林悦然望着她的背影,忽然想起前世的自己。前世的她,也是这样望着苏婉儿的背影,想着那玉佩里的密信,想着林砚之书房里的《江南舆图》。
前世的她,输了。这一世的她,要赢。
雪还在下。林悦然裹紧斗篷,望着东跨院的飞檐,忽然觉得,这雪落得,倒像极了她的命——看着冷,底下藏着点热乎气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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