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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345章 寂灭之心（第1页）

紫霞路引如同黑暗中唯一的星光，在狂暴的法则乱流中开辟出一条相对稳定的通道。苏晓身与青莲合，周身流转着圆融无暇的平衡道韵，将通道外偶尔渗入的混乱法则余波轻易抚平。

晋升炼虚后，她对空间之力的感知与掌控达到了全新的层次。这条通道并非实体，更像是一条被强大力量临时“梳理”出来的时空褶皱，蜿蜒曲折，通往一个连万法源眼的光辉都无法照耀的黑暗之地。

越是深入，周遭的色彩便越是单调，最终只剩下深浅不一的灰与黑。连法则光丝都变得稀少、黯淡，仿佛被某种力量吞噬了活性，只剩下最本质的“终结”与“虚无”意境在弥漫。空气中弥漫着一种令人神魂僵冷的死寂，仿佛连“存在”这个概念本身都在这里变得稀薄。

这里，便是时空归墟更底层的区域，一切终结的归宿，寂灭之心！

不知在通道中穿行了多久，前方终于出现了一点微光。那并非希望之光，而是一种纯粹的、不含任何生机的苍白之光，如同垂死星辰最后冰冷的余烬。

苏晓一步踏出通道，眼前的景象让她心神剧震。

这里没有天地，没有方向，只有一片无边无际的、缓慢旋转的灰色虚空。虚空的中心，是一个无法用语言形容的“存在”——它并非实体，更像是一个不断向内塌陷、吞噬一切光、热、能量、乃至法则概念的“孔洞”。

归墟之眼！

与在无间地狱感知到的那个投影不同，眼前的归墟之眼，是真正的本体！它散发出的吸扯之力并非作用于形体，而是直接作用于存在的根基，苏晓感觉自己的法力、神魂，甚至对“自我”的认知，都在被一丝丝地剥离，投向那永恒的虚无。连圆满的混沌青莲，在此刻都自发地剧烈旋转，青光被压缩在身周三尺之内，艰难地抵御着这无处不在的寂灭侵蚀。

而在这片灰色虚空的边缘，距离那归墟之眼尚有遥远距离的一方相对稳定的“礁石”上，她看到了那个魂牵梦萦的身影。

灵晓！

她依旧是一袭素白衣衫，闭目盘膝而坐，悬浮于那块由某种凝固的寂灭之力形成的黑色礁石之上。她的周身，不再有璀璨夺目的紫霄雷光，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内敛到极致、仿佛蕴含着宇宙生灭至理的朦胧紫气。那紫气如同呼吸般在她体内流转，与外界恐怖的寂灭之力形成一种微妙的平衡，甚至……在缓慢地、极其艰难地，将一丝丝寂灭之力纳入体内，进行着某种难以想象的炼化！

她的气息，深沉如渊，浩如星海，赫然也已达到了炼虚期，而且远比苏晓刚刚稳固的境界更加深厚圆融！显然，她在寂灭之心的这段时间，获得的淬炼与提升更为恐怖。

在灵晓身前不远处，一柄由纯粹紫霄神光凝聚而成的古朴长剑悬浮着，剑尖直指归墟之眼，散发着凛然不可侵犯的威严，似乎在镇压着什么，又像是在不断地向那毁灭之源发起无形的挑战与解析。

苏晓的出现，似乎惊动了灵晓。

她长长的睫毛微颤，缓缓睁开了双眼。

那一刹那，苏晓仿佛看到了星河开辟，宇宙初光。灵晓的眼中，原有的清冷沉淀为一种阅尽沧桑、明悟本源的深邃与平静，但在那平静之下，看到苏晓的瞬间，难以抑制地涌起了如同春水消融般的温暖与喜悦。

四目相对，跨越了生死轮回，跨越了时空阻隔，跨越了无尽的等待与寻觅。

无需言语，一切尽在不言中。

苏晓身影一闪，已出现在那块黑色礁石之上，与灵晓相对而立。混沌青莲的青光与灵晓周身的朦胧紫气自然而然地交融在一起，彼此非但没有排斥，反而如同水乳交融，形成了一片更为稳固、将寂灭之力排斥在外的和谐领域。青光与紫气缠绕，演化出种种生机与毁灭交替的异象，玄妙非凡。

“你来了。”灵晓开口，声音带着一丝久未说话的沙哑，却依旧清越，蕴含着难以言喻的情感。

“我来了。”苏晓点头，千言万语，最终化作这三个字。她看着灵晓，能感受到她体内那磅礴的力量以及……一丝被极力压抑的、与寂灭本源对抗带来的疲惫与创伤。“你辛苦了。”

灵晓微微摇头，目光再次投向那令人心悸的归墟之眼：“无妨。此地虽是绝地，却也是看清一切本质之地。我在此淬炼紫霄本源，解析寂灭真意，终于明白了轮回殿主的企图，以及……我们真正的使命。”

她顿了顿，继续道：“归墟之眼，并非单纯的毁灭之源。它是宇宙‘量劫’的具象化，是万物轮回中‘灭’之极致的体现。它本身是大道的一部分，无情无性。但轮回殿主，妄图以自身意志引动并掌控这股力量，以绝对的‘寂灭’覆盖三界，建立他所谓无暇无垢的‘永恒秩序’。为此，他需要钥匙……”

灵晓的目光落在苏晓身上，带着无比的凝重：“混沌青莲，代表的是‘生’之极致与平衡。你的圆满道韵，是中和乃至引导寂灭之力，使其重归平衡轮回的关键‘祭品’，也是他计划中最后、最重要的一环。他需要以你的青莲本源为引，才能彻底撬动归墟之眼的力量，而非像现在这样，只能引动其皮毛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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苏晓恍然，原来轮回殿主执着于她，根源在此。她并非简单的绊脚石，而是他完成终极计划的必需品。

“那我们该如何做？”苏晓问道，眼神锐利。既然明白了关键，便有了应对的方向。

灵晓指向那归墟之眼：“阻止他，并完成他未能完成，也永远无法正确完成之事——不是掌控寂灭，而是……平衡寂灭！以你我紫霄、青莲之本源，构建新的轮回核心，将归墟之眼这股‘灭’的力量，重新纳入三界生死循环的大平衡之中，而非让其失控暴走，或被私人意志利用。”

她伸出手，掌心向上，一缕精纯的紫霄本源浮现：“我需要你的力量，晓。不是牺牲，而是融合。紫霄主‘审判’与‘秩序’，青莲主‘净化’与‘平衡’。唯有你我合力，方能在这寂灭之心，开辟新天。”

苏晓看着灵晓的手，没有丝毫犹豫，将自己的手覆了上去。青光与紫气瞬间沸腾，交织缠绕，一股远超两人力量简单相加的、蕴含着创造与定鼎意味的磅礴伟力，以她们为中心轰然爆发！

“好！”苏晓斩钉截铁，眼中燃烧着坚定的火焰，“你我一起，重塑这轮回！”

就在两人本源初步交融，气势冲天而起，引得整个寂灭之心虚空都为之震颤的刹那——

“痴心妄想！”

一个冰冷、宏大、蕴含着无尽怒意与杀机的意志，如同亿万载不化的寒冰，骤然降临！

灰色虚空之上，一道巨大的轮盘虚影浮现，轮盘缓缓转动，散发出操纵众生、判定生死的无情道韵。轮盘中心，一道模糊却威压诸天的身影凝聚，冰冷的视线穿透虚空，死死地锁定了礁石上青紫光辉交融的两人。

轮回殿主，真身意志，降临寂灭之心！

终极对决，一触即发！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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