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铁之森也很无奈。他抱歉地笑了笑,替自己辩解说:“年纪大了,本来就不太睡得着。而且我总挂念着锻刀的事情,没一会儿就醒了。”
“那你要不别想了?”
“哪有这么轻松。不过我也不是为了这个才叫你的。”他摆摆手,“我想请你帮忙,可以吗?”
大晚上的能有什么忙可帮的呢?如果是锻刀的话,她八成不行。
尽管绀音心里冒出了这么些有些扫兴的念头,不过还是很配合地点了点头。
“行呀。需要我干嘛?”
“我想把富冈殿下搬到床上去。”铁之森说得很认真,“既然我睡不着,床就该让给正在睡觉的其他人。可是富冈殿下太重了,我试了好几次也搬不动。”
“噗——”
眼下实在不是什么搞笑的时刻,绀音的笑声显得有点不合时宜,可她就是忍不住要笑。铁之森口中“太重了搬不动”的义勇在她的想象中化身成了一袋结结实实的面粉,就算是咬紧牙关用尽力气,也拽不动半点。
这么想着,当然是要笑出声了。
“好。我这就来帮你。”
卷起袖子,依旧怀揣着一袋子面粉的想象力,她跟着铁之森进屋了。
这个家所剩不多的完好部分,一大块被床占走了,另一半则是义勇打的地铺——很意外,在一个打造传统刀具的刀匠的家里,看到的居然是西式的、铺了厚厚一层席梦思的床,而不是榻榻米。
铁之森本人对此的解释是,他的腰和后背都不太好,在榻榻米上怎么睡都很难受,所以才特地换成了舶来品席梦思。
在他当年满心欢喜地买下新床时,绝对不会想到,在未来的某一天,自己会为了把什么人搬到床上而费劲体力。毕竟榻榻米的话,无论睡在哪儿都是一样的。
由绀音抓稳义勇的上半身,铁之森则握紧他的脚踝。在“三二一”的倒数结束、同时发力之前,她盯着义勇熟睡的脸,突然嘀咕起来。
“我总觉得……”
“铁之森刚刚提起的一股子紧张感倏地被这句念叨打断了:觉得什么?”
绀音“啧”了一声:“我觉得义勇睡觉的姿势好像尸体。”
她可不是在乱说,也不是一时脑热——她其实一直都是这么觉得的。
睡觉时的义勇总是躺得板板正正的,在一整晚里,多数时候他都不会翻身或是动弹一下,双手要么交迭着放在胸前,要么同样板正地放在两边,不管怎么看都很象是硬了好一阵子的模样……
“哎哎哎!”铁之森急忙冲她摆手,完全忘记了在如此寂静的夜晚理应保持安静,着急忙慌的,“可别说不吉利的话!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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