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不辞而别?这男人当真是过分。
时雍整个人就像热锅上的蚂蚁一般,坐立不安。
“春秀,为我更衣。”时雍脱去身上的裙装,两三下踢了脚下的绣鞋,便要整理衣服去追人。
春秀看着她,有些踌躇,“王妃,爷说你醒来后,得先吃早膳”
“还早膳呢,我气都吃饱了。”时雍咬牙切齿地说罢,一转头,看到了放在桌上的一封信。
信封上写着:爱妻亲启。
墨迹早已干透,一看便是赵胤早就准备好的。
时雍慢慢拿起信封,抽出里头的信纸来。
“看到此信时,为夫已在百里之外。我知阿拾此刻定是恨透了我,苌言醒来,也定会埋怨不辞而别的父亲,一念直此,吾心甚痛。奈何!虽有不忍,又不得不如此。京师之行,吉凶难卜。与其你随我赴险,不如我独自前往。有夫人留守锦城,为夫便无后顾之忧。儿女安定,我亦安心。”
“我走后,阿拾万自珍重。两个孩子,有劳阿拾费心教导了。临川年虽小,却醒事,稍稍点拔便可通透。只是苌言,这性子也不知是像了谁,极是难缠,总是为夫头痛然则我思,儿孙自有儿孙福,苌言不喜念书,你也不必强求,女儿家幼时贪玩,也是本性。为夫看她喜爱医理,却是好事,有岳母和褚老以及夫人的悉心教导,兴许有一日,这个不爱念书的女儿,可承衣钵,青出于蓝”
信很长。
有子女的教育,有锦城府的安排,有对她的关心包罗万象。
这絮絮叨叨的样子,都不像那个不苟言笑的赵大驴了。
时雍脑子里浮现出赵胤坐在灯下认真写信的模样,目光热了热,又是生气又是难受。
这个男人,让她如何是好?丢下她走了,偏要写一封如此情真意切的信留下来。明明是偷遛,又偏偏要顾念着她的吃喝、儿女的教养。一面把他们母子几个安顿好,一面把信写得像交代遗书似的。
时雍心下也清楚,赵胤这么做的原因,确实是为了她和孩子的安全考虑。
角色互换,如果今天要走的人是她自己,大抵也会这么选择——
“端来。”时雍赌气似地坐下来,轻轻一哼,“吃就吃,横竖我也不差这一时半会儿。”
春秀跟她多年,哪会不知她什么禀性?
闻言同子柔对了个眼神,就应声退了下去。
不过片刻,丰盛的早膳就端到了房里。时雍匆匆洗罢,换了一身男装,正拿起筷子要吃,苌言就揉着眼睛从里屋走出来,看到时雍在慢条斯理的吃东西,小丫头有些困惑。
“阿娘,天都亮了,我们为什么还不出发?”
可怜的小丫头,还在做梦呢?你爹都走得不见人影了。
时雍微笑,冲她招了招手,“来,先吃饭再说。”
苌言走过来爬椅子,子柔见状要去抱她,时雍使了一个眼神,“她自己会吃。”
“我自己会的。”苌言也跟着说,完了又瘪瘪小嘴巴,眼睛骨碌碌看着时雍,慢慢张开两只小手来,“阿娘,我还没有洗漂亮。”
时雍看着她乱糟糟的头发,乱了的心思稍稍收回,温声道:“去吧。不用急。”
苌言点点头,被子柔带过去洗漱了。时雍看着孩子的背影,抓了一个馒头往嘴里一塞,起身就往外冲。她走得很快,如风一般,刚过垂花门就撞上白执。
“王妃?”白执闪到一边,看着时雍的表情,愣了愣,“你这是”
“你没走?”时雍瞥他一眼,“那正好。你给我带路。走。”
白执吃惊地啊一声,默默跟在她的背后,“王妃这是要去哪里?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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