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天还亮着呢,这雪就下个不停,也不知道挑在半夜下,尽会唱反调。
街上一个行人都没有,估摸是见雪大,一个个都躲在屋里烤着炭火,就连那些个猪圈鸡圈都铺了厚厚的一层干草,鸡鸭猪羊互相挨着,倒也没多冷。
于是个个都睡得沉沉的,连圈里多了个人都不知道。
突然,一双手掐住了其中一只鸡的脖子,昏睡的鸡一下子呼吸不上来,扑棱翅膀死命挣扎,惊醒了旁边的同伴。一个接一个的,鸡圈都醒了,十多只鸡都发现了这个不速之客,不约而同的上下乱跑,鸡鸣一片。
“天杀的!是哪只豺狼又来偷鸡了,别让我逮着一棍子打死!”
屋里头传来一道怒吼,随后是一阵乒乒乓乓,紧接着一道越来越近的脚步声往鸡圈靠近。
身材壮实的妇人拿了个比她还高的锄头刚站定好,准备推开虚掩的门,一个黑色的身影就撞开门逃了数米远,只留下雪地上一串串深一步浅一步的脚印。
“臭乞丐,别让我再看见你,不然我见一次打一次!”
妇人中气十足的冲着那道逐渐远去的声音喊道,转身关上鸡圈的门,打了个哆嗦,回屋了。
屋里的老汉还烤着炭火,屁股粘在凳子上连位儿都没挪过,听见妇人放锄头的声音,头都没转就问道:“还是那个小娃娃?”
“嗯!除了他还能有谁?鸡圈门造得严实,豺狼进不来。”
妇人拍拍手上的灰,也坐下烤火:“事不过三,等到了第三回,我可就真的会逮住他的。”
老汉:“你上一次也是这么说的,心软就直说。”
妇人冷哼一声,老汉习惯了她这么个性子,慢悠悠的开了话:“那小娃娃也是可怜,不见父母,又没有安居之处,这么冷的天那么小个人该怎么过啊?”
妇人也道:“是啊,隔壁王二婆想养他,可那娃娃回回都溜得飞快,跟雪比跑步似的,啥也都不听就直愣愣的往前跑,想抓都没地方抓。”
老汉点了只旱烟,混着热气吐出一口白雾,好似在自言自语:“早点找个家吧,这天怪冷的。”
黑色的影子一路跑到一个狭小的山洞里,单薄的衣物被雪浇了个湿,穿在身上既不保暖,还增寒。
看起来只有十来岁的小孩手里却提了只鸡。
那只不大不小的公鸡被掐着脖子跑了一路,早就死在一路上的颠簸里,还算省了点事。
他利落的拔下鸡毛,丢到山洞一角,等处理好公鸡后,他抱起那一地的鸡毛,在山洞外寻了棵树,把毛埋进雪里。
挖开那一层雪,露出了底下各种鸟羽和骨头,大的小的,鸡鸭麻雀,什么样都有。
他冷着一张小脸,把鸡羽塞进坑里,用雪覆盖。完事后再跑回去,也不闲折腾。
回来的路上他又捡了点松树枝,等快到山洞时,雪地上多了一串梅花印。小孩神色一凛,抱紧松树枝放轻动作,紧挨石壁探头是一只野狼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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