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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对不起啊,”林蒲菖没想到封河会说出这些,沉默一会儿也坦诚地说:“我大概也只是觉得,你在阿松身边的话,阿松一定能好起来。毕竟,你也是……给我们希望的人啊。”
封河没有回应,缓缓抬头向里望进去。
沈经俯着身子,双方侧脸贴在一起,正在喊他的名字。
她走进去,从口袋里抽出三张已经褶皱的平安符,抚平了之后塞入颜松的领口内拍了拍。
颜松已经完全不是之前的模样了。
虽然没有意识,但表情依然被痛苦包裹着,依靠机器才能顺畅地呼吸,被导管插着鼻子看上去非常令人不适,下巴上的胡茬也都已经生长出来。
平日的光华褪去,似乎瞬间就符合了他即将四十岁的年纪。
甚至……更老。
“果然一病老十年啊。”封河微笑,双手在胸前合十祝愿:“一定要快点回来啊。”
为什么一定要别人给予自己希望呢?
应该是自己……去给别人希望啊。
“能够得到我祝愿的人,真是少之又少呢。”
她再拍了两次手代表完成了祝愿,径直走出病房离开。
沈经侧过头看着依然留在这里的玄镜。
好像这个妖将并不打算走。
过了半小时后于轻莲进来了,站了良久的玄镜才默默以人类不可见的状态离开。
“阿经?”轻莲喊他。
“啊。”他回过神,视线从玄镜背影挪开。
“怎么了?”
虽然他想表达什么,但完全没法组织成可以让别人理解的语言,只能放弃:“没。”
——玄镜的停留意味着什么?要是刚才问一下就好了。
会和阿松有关系么。
沈经再望向颜松。注视久了,逐渐觉得这已经变成了……一张完全陌生的脸。
“不要。”他捂头。
“阿经……?”轻莲觉得沈经的状态也很不好。
沈经摇头:“不用管我。”
晚上十一点之后,沈经依然留在病房里陪着颜松。他一直看着颜松的脸,越看越陌生,但越陌生就越要看,好像在不能重新找到那张熟悉的面孔之前,他就不会放弃——
一个悄无声息的修长身影又飘进来了。
“呃。”他不知道该怎么和这个非人类的家伙打招呼。
他是很少主动打招呼的,一般人都会主动向他打招呼,这样他回应起来也会轻松一点。但是很显然这个喜欢沉默的妖将也很少会主动打招呼——
全部沉默。
过了很久,沈经才很痛苦地从喉咙里憋出一句不成形的话来:“怎么……事。”
“我觉得,”玄镜面无表情地轻声开口:“再不做点什么的话,他就死了。”
沈经紧张地盯着玄镜。
玄镜虽然看着颜松,但他的视线没有任何焦距,瞳孔涣散到几乎覆盖了整个眼眸。他用自己也不确定的揣测语气说:“我也不知道为什么,只是我隐约觉得——我好想可以感觉到什么不一样的东西了。”
似乎已经可以察觉到一个人类生与死的界限在哪里。
沈经不明白玄镜在说什么。
玄镜没有将这种奇怪的感觉告诉封河。虽然感觉确实存在,但他觉得更可能只是自己一时的错觉——他的谨慎让他不会果断地去下什么鲁莽的定义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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