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王越深深地望了一眼颠倒是非的黎光明,便压着火气进行询问道:“胡大牛若不是前来京山县购盐,因何至此?”
这……
肖知县发现还真是这么一回事,人家风餐露宿跑来京山县自然不是为了观光,而胡大牛买盐的动机显得十分充足。
反倒是刘家谟的买盐行为更值得商榷,且不说偏偏在这个时候买盐,而且亦是这么巧只买上一斤。
黎光明接过侍女送来的茶盏,嘴角微微上扬地道:“王公恐怕有所不知,近期京山县多有山贼出没,胡大牛所携的钱财被人劫夺亦是不足为奇!”
“王公,此事本县可以作证,近期京山境内确实有山贼出没!”肖知县当即连忙进行表态地道。
黎光明轻呷一口茶水,又是进行推敲地道:“或者胡大牛见利忘义,看到刘家谟身子单薄,便行了抢夺的贪念!”
王越发现这地方的事情还真是有理都说不通,便望向眼前这位颠倒是非的退休官员质问道:“黎大人,真相究竟如何,恐怕你已经心知肚明,当真要如此冤枉于人吗?”
“王公,那你认为老夫教出的学生能是盗贼不成?”黎光明一拍桌面,当即针锋相对地望向王越道。
肖知县看到两尊大佛此刻隔空对视,两个人目光交集处似乎激发电光火花,不由得缩了缩自己的脑袋。
现在明显已经不是胡大牛和刘家谟的事情了,而是王越和黎光明的一场角力。前者是想要替胡大牛讨要公道,而后者则是捍卫个人的声誉,他教的学生都是道德君子。
次日,天空显得灰蒙蒙的。
京山县衙公堂,身穿七品官服的肖知县坐在堂上主审,身穿华服的黎光明和身穿布衣的王越旁听。
黎光明手里捧着茶盏,坐在左边的大师椅旁听,脸上的笑容渐浓。
“县尊大人,小人是盐行的掌柜,并没有见过胡大牛到店里买盐!”
“错了,错了,我去你们店里买盐,你还给我便宜了十文钱呢!”
“县尊大人,或许可能是有来过,但店里来来往往的人着实太多,小人记不得了。只是刘家谟那日确实到小人店里来买盐,他是咱们县的生员,小人记得真真切切!”
……
“县尊大人,小人是茶馆的掌柜,当时胡大牛进店里讨要免费的粗茶水,但当时并没有见到他携带盐包!”
“错了,错了,你当时还指着我拿的盐袋,说这盐袋绳结一看便知道是李四绑的!”
“县尊大人,此事小人当真没有印象,倒是见到刘家谟带着盐包进来喝茶,喝完茶付了银钱便带着盐包离开,后面便是他跟这个外乡人起争执了!”
……
“老父母,学生刘家谟乃本县童生,那日购盐之时便被此人尾随,喝完茶见他在店中,所以便匆匆离开!”
“错了,错了,童生老爷,老汉没有尾随你,我只是听人说有免费粗茶,所以才过去讨茶解渴!”
“老父母,学生乃读圣人书、行圣人道之人,今竟遭如此污蔑,学生名节受损,还望严惩这个刁民!”
……
肖知县在传召证人和当事人刘家谟上堂后,又是望了一眼旁边坐着的黎光明,当即重重地一拍惊堂木宣判道:“经本县查明,本县童生刘家谟购盐到茶馆离开之时,遭胡大牛抢盐伤人,依大明律当处徒期三年,特杖三十大板以儆效尤,退堂!”
“冤枉啊!老汉真的是来京山县买盐的,此次真是误会啊!”胡大牛听到这个判决,当即跌坐在地道。
王越一直是默不作声地坐在一边旁听,当看到胡大牛被打完板子拖下去的时候,眼睛不由得湿润了。
即便是在军旅之中,那亦得将对与错讲得清清楚楚,哪像现在如此颠倒是非黑白。
一个辛辛苦苦耕作一年用粮食换点银钱风餐露宿过来买盐,结果买的盐被人偷了不说,而今还要遭受此等冤枉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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