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孟茴连忙行礼:“见过陛下。”
她终于得此呼吸。
崔鹤一摆摆手:“小事,小事一桩。”
他看了一眼天色,温声笑问:“这时候不是宫宴吗,听说你是来找庄禾的,哦……朕记得你,你是庄禾的那个侄媳吧,找庄禾什么事?”
连番发问,把孟茴问得一噎。
她下意识去看徐季柏,却看见徐季柏作壁上观地旁倚。
孟茴:“……”
“嗯,找完了。”
“那就好。”崔鹤一彬彬有礼地问,“庄禾,要朕送你们吗?”
“不必。”
徐季柏淡声道,他好似又退回了最初的位置,和孟茴保持了一个极有分寸的距离,他轻轻拍了拍孟茴的肩头,“走了。”
孟茴脑袋还烧着,闻言便点头,随徐季柏一并离开。
宴厅离宫极殿很近,诚如小五所说,不过五百步。
孟茴有些逃避于徐季柏是否会再次……做出某种出挑的举动,一路紧绷,却
不想他一句话没说,沉默地把她送到了宴厅门前。
宴厅内觥筹交错,连带寂静的院子都多出了三分闹意。
“孟茴。”徐季柏忽然开口。
孟茴应声回身。
她朝后望去,徐季柏就站在那,宽大的绯色官袍被风吹鼓出一个弧度,松白的发带混着乌黑的头发一并吹起。
他病容未褪,被这么浓得颜色衬得格外苍白。
他轻一颔首,“等会见。”
孟茴反应了一会——
京中人人都知道她是徐闻听的未婚妻,即便根本没名没分,却完全是心照不宣的事实。
若是被人看见,他们谁都不好说。
没人敢指责徐季柏,只会指责她。
孟茴的心口微微一跳,她点头,“叔叔拜拜。”
她话落,提裙转身走进宴厅。
宴厅高大的门打开又关上,露出半分喧闹,随即消散。
徐季柏想,很可惜,谁都没有发现。
他又站了半晌,肩膀上忽然落下一个重力打断。
“怎么样?”崔鹤一擒笑问。
徐季柏沉默而专注,眼底像沉寂多年,罕见翻跃的水。
他想起祈福时那句判词,“逾东家墙而搂其处子,则得妻”。
他当时随手折了,自觉卑劣如他,想来也得不到什么眷顾。
可如今看,兴许真是他的一线生机。
他哑声道,“嗯,不想忍了。”
“可你不是说她喜欢你侄子吗?”崔鹤一看热闹不嫌事大问,“怎么突然改变心意了?”
“她对我看起来也并不全然清白。”徐季柏道,“不是还没成婚?她既然不抗拒我,选择由她,并无不光彩。”
“……那如果呢,如果她真得如你所说不清白呢?”
徐季柏沉默半晌,瞳色漆黑如墨:“……如果真是这样,她想到哪一步,我就到哪一步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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