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道了歉,滚烫的眼泪从眼眶溢出,顺着眼尾滑落在鬓发里。
“我再也不乱跑了。”
“不要生我的气,好吗?”
烬冶反握住他的手,另一只手伸进帐中,擦去他眼尾的泪,喃声道:“我没有生你的气。”
他的手指拂过阿雁的脸颊,明明力道很轻,又像是刀子一样,割得他血肉生疼。
想问高楼里的人是谁,想问你到底是不是真心喜欢我,可是话到嘴边又咽回去。
怕烬冶又生气发火,怕他什么都不会说,更怕他的敷衍欺骗。
在走到穷途末路之前,是不是只能这么将错就错。
各种各样的苦涩药汁一天送来好几趟,屋里被熏得满是难闻的药味,阿雁虽自幼习惯了吃苦,可也耐不住这般药当饭吃的频率。
他开始抗拒吃药,嘴里一边说着“我已经好多了”,一边逃避朱雨递过来的药碗。
他想不通,自己都连续吃了半个多月的药了,也没有再吐过血,为什么太医还不停药,他只是小毛病,何至于一连吃上这么久的药,还大有一直让他吃下去的架势。
朱雨哄着他说这些药是在调养他的身体,是为了他好。一次两次可以哄着他喝下,可次数多了,他就怎么都不上当了。
直至烬冶到来。
他不听朱雨的,但不得不听烬冶的。
知晓他不按时吃药之后,烬冶不知是不是特意来监督他,每次都在他要吃药的时候过来,非要看着他把药喝下去才会离开。
两人自那天晚上开始就没有在一起过夜。
烬冶说没有生他的气,阿雁也道了歉,可是两人之间的气氛还是有些微妙的尴尬怪异。
相对无言的沉默成了他们之间的常态。
卡在喉咙里的刺并没有随着时间的流逝而吞咽进肚,细小的伤口感染流脓往外蔓延,成了再也无法忽视的心结。药一直在喝。
天气转暖,春风卷过,院子里的木棉开出了花苞,阿雁某天醒来时,一夜盛放,绯红色的花连成一片,一把巨大的红色油纸伞在他这小院悄然生长。
比他想象的还要漂亮。
他站在树下抬头仰望,烬冶过来了,为他披上外衫。
阿雁回首,乖顺接过他递来的药碗,没有任何异议地全部饮下。再苦涩难闻,日复一日地喝,也终于习惯了这个味道,如今连眉头都不会皱了。
“还要喝多久?”他问。
“等你身体好了。”
我已经好了。很想反驳,又深知反驳无用,这句话咬在齿间碾磨许久,还是没能说出来。
可能是成天被迫灌下的药汁,可能是明明和烬冶站在一起,却越来越远的距离,可能是喉咙里的那根刺已经快要将他杀死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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