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余晚之走在抄手游廊上,风灯晃得树影在墙上张牙舞爪,瘆人得紧,这余家上上下下,像是藏着什么秘密,总让人觉得怪怪的。
坠儿走在前面引路,回头看见余晚之一脸沉思的表情,以为她在苦恼婚约的事,想起今日自己办了个糊涂事,此刻正好将功补过一番。
坠儿放慢了脚步,“小姐不要忧心,我虽然不懂什么大道理,但我听别人说过,万事需得往前看,往前看就有盼头了。”
余晚之不由看了她一眼,喃喃道:“盼头吗?”
她如今也不知自己要盼什么。
父亲和母亲老来得子,将她如珠如宝一样地宠着,以为替她寻了个好人家,如今父母年事已高,不知父亲和母亲得知她身亡的消息能不能撑得住,路途遥远,想必此刻她身亡的消息还没有传到信州去。
眼下除了要查清真相替自己报仇,便只剩下把彩屏找回来了。
可在那之后呢?
她已是余晚之,再不是江晚之,与信州的父母再无半点血缘关系,即便她跪在老父老母面前,他们也认不出自己,她又如何让他们相信她就是从前的江晚之?
……
两日后是九月初九,故有登高赏菊饮菊酒的习俗,每到这一日,汴京城的人就会约上好友一同去金水河上游船饮酒,发展到后来,放花灯与夜游亦约定成俗。
今夜金水河上的画舫都满了,河畔的酒馆茶楼亦是宾朋满座,笙歌艳舞好不热闹。
楚明霁今夜订了艘不小的画舫,画舫上却没几个人,他今夜请了沈让尘,知道他不喜欢嘈杂,便没再请其他人,也没敢叫歌姬舞女。
两人坐在画舫二楼的席面上,显得孤零零的,没一丁点儿过节的氛围。
楚明霁趴在栏杆探头东张西望,手中一把折扇转来转去,百无聊赖道:“年年都是如此,这汴京城没劲透了。”
席边跪着丫鬟,往杯中倒了半盏菊花酒。
沈让尘端起在鼻间嗅了嗅,又搁了下来,“不拉上我,兴许你还没这么没劲。”
“那就更没劲了,和平日里毫无差别。”
楚明霁正准备缩回来,忽然眼神一亮,盯着河边看了一会儿,“嘿”了一声说:“汴京何时有这等绝色?那不是余锦安吗?沈让尘,你瞧瞧余锦安旁边那个是谁,沈让尘,沈让尘?”
沈让尘被他吵得没辙,随意看了一眼,认出了那人确实是余家的大少爷余锦安,正扶着一名女子上游船。
而他身后还站了一名女子,还有几名丫鬟。
正如楚明霁所言,那女子生得极美,四周花灯映照,衬得美人如同浸在了灯雾里。
“不认识。”沈让尘说着,平淡地收回了视线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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