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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言尽于此,”秦昭玥最后看了一眼面色变幻不定的阿雅朵,
“何去何从,你自己决断。”
江无涯的“域”如同无形的水幕,依旧严密地笼罩着这间弥漫着血腥的卧房,将内里的一切声响与气息与外界彻底隔绝。
因知晓南疆圣女今夜有“要事”需与二皇子独处,周遭守卫早已被刻意遣散,并无窥探的视线。
此刻,房中陷入了一种近乎凝滞的寂静,
唯有灯台上烛火偶尔爆开一丝细微的噼啪声,映照着满地狼藉和众人各异的神情。
阿雅朵微微垂着头,浓密的睫毛在眼下投出一小片阴影,掩住了眸中剧烈翻涌的挣扎与犹豫。
她的指尖无意识地蜷缩着,抵在微凉的掌心。
利弊权衡、族群存亡、个人荣辱……无数念头激烈碰撞。
秦昭玥面无表情地站在原地。
看似平静无波,实则心下正在飞速盘算。
方才那番关于南疆归顺后种种条件的言论,几乎全是她急智之下信口拈来的现编之词。
来时的路上,她满心想的只是诛杀二哥、破除“名分”,压根没想过要将整个南疆纳入版图。
从实际治理而言,纳不纳入,区别或许真不大,能开通稳定互市已算达成目标。
涉及人口迁移、劳力安置、政策推行,其中麻烦无数,冲突更是难以避免。
反正她又不是母皇,上辈子在职场上被画饼的次数多了,如今信手拈来竟也熟练得很。
说到底她只是个公主诶,说的话又不必负责任。
但她旋即又想到了关系母皇性命的功德簿。
别管实际实惠有多少,只要南疆肯口头承诺归顺大乾,她这个开启谈判、兵不血刃化解一场兵祸的发起者,难道不是大功一件?功德值岂能不哗哗而来?
虽说不知救回母皇具体需要多少,但这不妨碍她灵机一动,顺势而为画下这张大饼。
有枣没枣,先打一竿子再说。
万一捞着了,便是给母皇的生机又上了一道保险。
正思忖间,秦景珩已慢慢挪着步子,试图朝她的方向靠近,打破了她的沉思。
“站那儿,别再靠近了。”她立刻出声制止,语气冷淡。
“为什么啊……”秦景珩语带委屈。
“恶心。”
秦景珩:“……”
他感觉心口又被无声地扎了一刀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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