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她像是只为了抱怨一句,也没指望他能答,将洞里勉强收拾了一番之后,她便将他衣袍褪去,扶到了罗汉床上。
聂衍身上有很多伤,最严重的左肩伤口已经有些溃烂。他皱了皱眉,不太想她看,坤仪却没嫌弃,拔下头上的凤钗,替他将伤口处的烂肉拨开,再选了几味药材,面色凝重地盯着看了许久。
他以为她在辨认品类,可下一瞬,就见她像是做好了准备,视死如归地将药材放进嘴里嚼。
心口微动,聂衍怔愣了片刻。
带着温度的药材覆在了他的伤口上,坤仪被苦得眼泪都要下来了,一边吐舌头一边嘀咕:“太难吃了,我方才就应该先拿菓子。”
说是这么说,还是将药材一口一口地嚼碎,慢慢敷满他整个伤处。
伤口又痛又有些痒,聂衍想抬嘴角,喉咙里又有些莫名地发堵。
遇见土蝼的时候,他之所以将她捆在自己身上,是因为土蝼就是冲着她身上的妖气去的,将她放在旁边,土蝼只会跟着她走,他反而奔波,不如与她在一处,还方便诱敌进攻。
然而她好像是误会了,以为他当时是不愿意抛弃她,所以现在,拼着嚼苦药也要救他。
其实不救他,她自己可以走回行宫,这里离行宫只有三里远。
心里有种说不出的异样,聂衍沉默。
坤仪将他的伤用白布条捆好,又给他盖在被子,然后就瘫在他身上喘气。她累得很,额上出了汗,肌肤更加雪白,背心上的胎记虽然在发光,但大抵是由于土蝼的尸身比他们这里更显眼好得,妖怪们一时并未朝这边涌来。
坤仪将取来的辟邪木堆放在了山洞门口,又低头看了看自己褴褛的黑纱裙。
“这衣裳也好脏。”她嘀咕着,瞥一眼昏迷不醒的他,想了想,径直将这裙子脱下。
聂衍窒了窒。
好歹也是修道之人,竟然没想过道人昏迷之时还会有神识在,就这么当着他的面大大咧咧地脱了衣裙,只着藕粉的兜儿和五寸长的绸裤,将衣裙扔去洞里的水潭里淌了淌,随意往干净的石头上一摊,便又抱着胳膊躺回他的身侧。
晨光从洞口木头的缝隙里照进来,勾勒出她的细腰软脯,粉影窈窕。聂衍有些狼狈地闭了自己神识的眼睛,结果下一瞬,她就挨到了他身上。
“好冷。”她冻得直抖。
冰凉的肌肤与他未着寸缕的上半身相碰,她像是发现了什么宝贝一般,眼眸倏地一亮:“你身子好烫啊。”
聂衍:“……”
“我这不算占你便宜吧?你需要降温,我需要取暖。”她眼眸滴溜溜地转,将他的腰身抱得更紧了些,“反正一时半会你也醒不来。”
肉身是醒不来没错,但他能清晰地感觉到她身前的起伏,能嗅到香甜的脂粉气,甚至能知道她肌肤的触感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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