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烛火微明,影影绰绰的幔帐掀起一角,女子纤细的身形隐约可见。
听到门开的动静,那女子缓缓起身,隔着水红的幔帐,一双剪水秋瞳盈盈望向来人。她朱唇轻启,似乎要说什么,还温柔地喊了一声“阿白”——然而事实上,这些尽是郁白的幻想。
那女子什么都没说,什么都没做,即便是本该久别重逢、相拥而泣的此时此刻,她也未曾向幼弟坦白自己的身份丝毫。
郁白定了定心神。时间紧迫,他没容许自己沉浸在幻象中太久,仅是片刻功夫,便伸手掀开了帘子。
。
方才殿门似乎没掩紧,被吹开了一道缝,冷风呼呼地灌进来。水红的幔帐被风卷起,垂落在地上,露出了幔帐内女子的形容。
郁白久久盯着眼前的人,明知自己此时应当立刻离开,腿脚却像生根般动弹不得。
寒意自心头蔓延四肢,一点一点将他冻住。
原来这就是赵钧的打算,原来这就是那个“生辰之后放你离开”的承诺真正的内涵。
那女子一身宫女装扮,俯身盈盈一拜:“奴婢画柳,奉陛下之命,在此等候公子。”
有脚步声由远及近地传来。
谁会在这时候来到这里?从画柳露面的第一瞬间,答案便已经昭然若揭。不出所料的,那脚步声停在了他身后,赵钧的声音传来:“阿白。”
遥远的地方传来铜漏滴滴答答的声音,立冬这一天过去了。
。
这种时候,所有的伪装、温情和誓言都不需要了。郁白甚至没有回头。他平静地问:“她在哪里?”
赵钧不答:“这种时候,你最先想问的,还是你姐姐吗?”
郁白猛然转身,一字一顿道:“赵钧,她在哪里?”
“如你所见,阿白。”赵钧似乎听不出郁白几乎要沸腾出胸膛的怒意,亦或者他根本就不在乎,语气依然柔和,“你姐姐不在这里,在这里的人是画柳。”
那一瞬间赵钧几乎可以肯定,如果郁白此时有剑在手,一定会拔剑出鞘指向他的喉咙。
然而他没有。因此他只能冷冷扫赵钧一眼,大步离开。
赵钧站在门前,拦住了他的去路:“你去哪儿?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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