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栾乳母与梁氏都惊住。
厅中,听常村正讲述的众人虽心有类似猜测,也不禁或改了改姿势,或变了变神色。
张屏眨了一下眼。
穆集忍不住问:“这爷孙三人,到底是什么关系?”
常村正道:“说是那个老瞎子,实则没看起来的那么老,也不是真瞎。桢小郎不是他的孙儿,而是他儿子。那女子桢氏,其实是姓桢的童养媳。她肚里的孩子,可能压根儿不是栾生的。”
秦氏在宅中打扫时,听见桢小郎在桢氏房里抱怨。
“这把太亏哩,啥时候能走嘛,白搭进去这些年。”
桢氏道:“啧,这不是你爹定的,怪到我头上。哪晓得这地方的人恁难抠钱。那个婆娘,早知道我把她的首饰剥剥,衣裳剥剥,一遭地卷卷,也好过这里受罪。”
桢小郎道:“你莫说剥剥,爹又馋哩。”
桢氏哼道:“那老娘们,馋什么馋,老窝瓜壳壳都比她鲜嫩。你个小色胚子,姑奶奶我都不够馋?”
桢小郎道:“你只有一个,现在还是这个样,馋不得嘴更捉急哩。”
桢氏呸道:“怪我喽,怪我喽?是谁出的主意,搞大我的肚皮,整得姑奶奶这样累赘!”
桢小郎道:“谁晓得那姓栾的这样不中么,还得我们操劳。”
桢氏捶他道:“得了老娘的便宜,还卖弄,看把你能耐的。我知道你们的主意,若是个女娃娃,过几年又好有个能做这事的。”
桢小郎道:“那她就替了你喽,不好么?”
桢氏哼道:“好不好,看老娘那时候有没有过足瘾……”
桢小郎和老瞎子吃吃笑,一阵不堪入耳之声。
桢氏再哼哼道:“仔细点,有下人在外头,听见了。”
桢小郎道:“吃个茶点罢了,有啥子怕被听见的么~~”
继续一阵不堪入耳之声。
秦氏十分识时务,她向栾妈妈和梁氏道出真相,出了梁家门,立刻回家收拾东西,官道拦车去了京城,在亲戚家住下。
次日,梁氏出门马惊,跌出一身伤,养的鸭子死了一堆。傍晚,栾生的乳母突然口吐白沫抽搐,幸亏有个来帮佣的婆子恰好懂点草头方子,给她灌了点汤水,几个人抬着她去找郎中。郎中扎针灌药到半夜,总算把栾妈妈从鬼门关拽了回来。
几个婆子松了一口气,却望见村里火光冲天。
栾生和桢氏住的宅子,秦氏家的小屋,同时起火。
村民前去救火,从火场中抬出了昏迷的桢氏。
栾生、老瞎子、桢小郎都踪迹不见。火场中也没找到尸骨。
桢氏一直未能醒转,产下一个女儿后气绝身亡。
本地人对此有两种猜测。
其一,栾妈妈告知了栾生真相,栾生杀了老瞎子和桢小郎,打晕桢氏,放火烧屋,亡命天涯。
其二,老瞎子和桢小郎发现事情败露,连下杀手,先害几个知情人,再杀栾生和栾妈妈,放火烧秦氏房屋,觉得桢氏有孕累赘,不便带着一同逃亡,索性点火一块儿烧了。
穆集愕然:“竟成了一宗大案?”又向上首揖道,“惭愧下官竟从未听闻。”
常村正道:“听说这个案子是府衙办的,若大人看过卷宗,应知详细。”
冀实抚须:“吾已记起此案,确实算得一宗曲折的案件。”看向柳桐倚和张屏,“断丞与张文书可要猜一猜,真凶到底是谁?”
张屏道:“关键在栾生的乳母身上。请教失火当日的白天,是否有人见过栾生、老瞎子和桢小郎?”
冀大人道:“卷宗里写,下人们说,没有。都是直接从院里传出话。只有几个婆子见到桢氏躺在小厅睡觉。”
柳桐倚问:“传话的和后来靠近桢氏的都是栾妈妈?”
冀实点头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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