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这厢乌月轩与那个新武生衔花雀在舞台上演绎飞檐走壁,轻巧对决。弦乐起,酒楼众客再骚动——
一抹绝色倩影映在纱帘之上,魏昌公主要登场了!
前来的路上,张屏听来喜班的学徒议论过这出戏,在正场扮魏昌公主的是庆圆班最红的花旦宝巧真,不知酒楼演的这一段会是哪个来。
陈筹盯着纱帘的侧影喃喃:“乌老板都来了,不会宝仙子也下凡到此吧。不对,宝仙子身段娇俏玲珑,没这么高……”
张屏反正哪位都不认得,继续默默吃菜。螃蟹钳子里的那朵牡丹花,花瓣蘸酱汁,非常鲜美。
乐声更转悠婉,帘后公主抬柔荑,移莲步,启朱唇,吐珠玉,至前台。
「薄露湿玉阶,风动水晶帘;抬眼见,广寒当空,银星碎,深印芍药影;浅醉处,非花非雾,原是水上天……」
整座酒楼的客人几乎都疯了。
“谈……谈老板……”
“真是老板?!”
“啊啊啊,谈老板——我这辈子值了啊啊啊——”
金夫人抓紧了栏杆。
“真的是谈幼卿……庆圆班疯了吧。他们怎么请来的……”
谈幼卿,京城第一旦,天人之姿,神仙之艺。太皇太后薨前,都指明要他唱上一场唐明皇游月宫。
张屏在一片沸腾中嚼着鱼片,他身边的陈筹哭了。
“我竟然见到了真的谈老板,听上这一场,考不中也没遗憾了……呜,呸呸呸!我一定要高中,等我发达了,买最前排的戏票。一年能看上那么一两场,我就知足了……”
戏台上,魏昌公主与山谨四目相对,彼此生情。
雅间内,陈筹一边哭,一边听,一边揪着张屏的袖子猛顿。
“张兄,我觉得,魏昌公主就是这样的!必须得是谈老板才扮得出公主的绝代风华!你说对不对?”
张屏又尝了一片螃蟹另一只钳子里的白菜叶,虽然看起来像白菜,吃着仍是萝卜味。水萝卜,甜甜的。
他觉得书里的魏昌公主不会这般娇嗔,不过,谈幼卿确实很美,唱得非常好听。
陈筹直着眼,痴痴道:“魏昌公主,唉,世上最好的女子,若能娶到魏昌公主……啊,我等凡人,哪有这样的福气。你说是吧张兄。”
张屏沉默着,他不能说假话,谈老板确实恍若天仙,戏也很好看,但是——
“我更喜欢书里的蜜蜜儿公主。”
书中的这段故事里,山谨差点被逮住,是他胸前戴的琉璃瓶中,蜜蜜儿公主化成的粉末闪烁出光芒,帮山谨隐去了身形。
当山谨与公主互相爱慕之后,瓶中的粉末就不见了。
但山谨仍一直佩戴着琉璃瓶。
直到山谨再度处于生死关头时,琉璃瓶突然碎裂,从中化出一只七彩光芒的蝴蝶,又一次护住了山谨……
陈筹噎了一下。
隔壁忽有个声音道:“说得好,我与君乃友人也!当敬一杯。”
片刻后,雅间门响两声,一个俊美少年用漆盘捧着一壶一杯,笑盈盈道:“我家主人请方才那位提起蜜蜜儿公主的公子吃酒。并着小的转告,勿嫌简薄。”
杯与壶竟都是琉璃做的,内里盛着琥珀色的酒液,张屏尝了一杯,甘甜清冽。
像是蜜蜜儿公主初见山谨时,请山谨饮的果酒。
陈筹也倒了一杯,大赞:“好酒!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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