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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对。”秦流西道:“捡到她时,已忘了前尘世事,遂给她赐名忘川,跟我姓秦。大人觉得,这名字如何?”
忘掉前尘世事么,如此也好。
滕天翰定神看着她:“挺适合她。贾圳死了,贾员外身残,你知道么?”
秦流西浅浅地笑:“善有善果,恶有恶果,善恶终有报,谁作了恶,业果终是会落到他们头上的,我并不意外。”
业报。
滕天翰摩挲着手指,默了半晌,问:“忘川的母亲,魂飞魄散了?”
既有业报一说,梁氏怎么也是害了生人,也得记功过,会烟消云散么?
秦流西淡淡地道:“一报还一报,魂飞魄散不至于,但到了地底下肯定要论罪,并罚苦役,这苦役罚完了再投胎,轮回之后是好是坏,还看前生功德业果。”
“这就是佛门道家所说的因果循环,是天道?”
秦流西:“大人莫不是怕了?行善积德,会有福报的。大人不妨每年给我们清平观添些香油,因为我们清平观每年入冬,都会向贫苦百姓广发善意,如此大人也算是积阴德了。”
滕天翰憋气,问:“清平观里人人都如你这样,明明白白的求香油吗?”
“也不是,他们比较含蓄。”秦流西笑眯眯的:“我不同,我这人实在!”
众同门师兄弟:啊呸!
滕天翰回头,看向屋内,忘川细碎的声音隐约传出,而滕昭始终没出一句声,真让他拜秦流西门下么?
“大人若是允了,午后我们便启程回漓城,至于昭昭,只带一个小厮,待他在我身边习惯了以后,我会打发小厮回来。”
滕天翰登时不忍:“他未必就想去。”
“大人不妨亲自问他意愿。”
滕天翰也觉得可以垂死挣扎一下,便来到屋内,见滕昭一如既往的坐在罗汉床上,可他没有摆弄棋子,而是瞪着忘川看。
忘川也不惧他,东张西望,时不时问一下这是什么,哪怕滕昭没有回答,她都孜孜不倦地问。
滕天翰坐到滕昭面前,直截了当地问:“昭儿,你可愿意拜不求大师为师,入观修行?”
滕昭看着他。
“你七岁了,滕昭,我要你亲自回答。”滕天翰看着他的眼,道:“拜她为师,从此你就是她的弟子,与为父,只怕更难相见,更遑论家族中人。并非为父舍弃你,是玄门有玄门的规矩,纵使不断六根,却也淡薄尘缘……”
“我愿意。”
滕天翰一僵,眼中有一丝伤感。
滕昭却是垂了眸。
“你,不考虑一下?若随为父回京,我也会请最好的先生教你。”
“在她身边,安心。”滕昭以最简短又有力的答案拒绝了父亲的亲近。
滕天翰心中酸涩,喉头发紧,莫名就生出一丝委屈来。
父子缘薄。
秦流西是半点都没说差,他当了七年的父亲,别说安心,沟通说话也少,可秦流西只用了短短两三天,就换来他的一句安心。
反差之大,糟糕透顶。
滕天翰绷不住了,站了起来,道:“那为父送你。”
他狼狈地走出去,经过秦流西身边时,还顿了一下,向她投来一记目光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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