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从正中一层大厅放眼看去,厅堂过道与阁子雅间,都挂着珠帘绣额,高台朱栏雕花,香纱挂两侧,台上咿咿呀呀,唱着京中小调。
扫了一眼,光是奏乐的便有十数人。
走到木梯处,仰头看楼,不说衣香鬓影,光是那新奇灯品,一层可见处,就有十数盏挂着。
乖乖,不过是座酒楼罢了,竟然建得比他们的宅子还要奢华。
洛怀珠与店中小二问了雅间所在,带着三个被繁华迷眼的人往二层走去。她不好显得自己太驾轻就熟,上到二层后,又让齐光找人问雅间所在。
一番折腾,进入那燃了暖炉的雅间,竟出来一身薄汗。
洛怀珠看了一眼那垂着头,跟在沈妄川身后的书童,将眼神落到他身上。
沈妄川脸上,顿时露出一种类似讥笑的表情。
她懂了。
此人乃沈昌派来监视的人。
洛怀珠脸上笑意不变:“不知沈郎君将我邀来此地,所为何事?”
“不急。”沈妄川将手中炉子,递给身后书童,“出去告诉他们一声,可以上菜了。”
书童捧着手炉,走到门前,让门口其中一个护卫去办。
他说完,又把门关上,退回沈妄川身后站着。
洛怀珠落座,接过沈妄川给她倒的茶,吹了吹茶中氤氲雾气,垂下眸子来。
看来,有些话暗说都不好说了。
她饮了两口茶暖身,便将茶盏放下。
“我看你这脸色似乎还是不大好,莫非上次在玉津园吹冷风,害你受寒了?”
沈妄川眼眉一动,抬眸望向对面浅笑嫣然看着他的人。
那双浅色的琥珀眼瞳里,流转着紧闭门窗的雅间内燃起的昏黄烛火,剔透澄净。
“洛娘子多虑了,没有的事情。”他也将手中茶盏放下,与另一茶盏并排放着,“只是昨夜念及今日之约,一时兴起,燃烛忘时,没有睡好,精神头不太足。”
洛怀珠笑意深了些:“初来京城便听说,沈家郎君足风流,却未曾近女色,是一桩天大的怪事。我本以为,只是坊间戏谈,如今看来,怕是有几分真。”
“哦?”沈妄川挑眉,眼眸中浮出几分兴致,“洛娘子为何这般说?”
洛怀珠脸上笑意收敛了些:“沈郎君蜜口甜言,几次三番戏言与三娘,莫非还不足见风流?”
“冤枉。”沈妄川斜倚案几,倾身过去,“途所言,句句肺腑,并无戏言。”
洛怀珠斜睨他:“哦?”
沈妄川低笑一声,从怀中取出庚帖来,递到她眼前。
“途并非一时招惹,而是想要长长久久相伴相守,不知三娘可愿?”
哒。
庚帖被轻轻放到枣红的案几上。
洛怀珠垂眸静看,缓缓抬眼,似是并不确定:“沈郎君,当真?”
“三娘那日的蜻蜓发钗,只是顽笑?”沈妄川靠在案几上,撑额看她,“我身体不好,恐怕活不过这两年……”
身后书童弱弱出声提醒:“郎君……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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