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殷霄竹的眼珠已经变回了温醇的茶色,与往日别无二致。但她肯定自己没看错。
昨天晚上,他冒出蛇尾时,眼珠确实是绿色的。
陆鸢鸢的手指一停,脑海里浮现起一件旧事。
三年多以前,她和殷霄竹一起困在浮屠谷的山洞里。一个深夜,这人曾悄悄离开山洞,之后,跌跌撞撞地从外面走进来,那时他的眼珠也是绿色的。
难道——那个时候,殷霄竹刚刚蜕皮结束?
所以,他才会三更半夜,悄悄自己离开山洞,蜕皮之后又悄悄回来!
如果她没猜错的话,那段时间,他突然灵力晦涩,还陷入昏迷,很可能不全是灵宝秘境负面buff的锅,也有他在蜕皮的原因吧。
疑惑在内心不断发酵,不知不觉,陆鸢鸢的手指已经点在他眼皮上,流连了一会儿。
殷霄竹面无表情,被碰到眉骨也不闪避,眼不错地盯着她表情的细微变化。
床帏下无风,明珠燎燎。陆鸢鸢的前胸后背都渗出了汗。她努力让自己的面部表情看起来镇定,摸完了他的全脸,想缩回手,但又担心自己的手不抵着,对方就要欺身靠近。双手往下一滑,仍轻轻抵住他的下颌。
她总觉得对方在等她先开口。此情此景,装傻是混不过去的。
殷霄竹大大方方地让她摸自己的脸,只有两个可能。要么是他打算等她摸完,就把她变成死人。就和打算杀人劫财的入室盗匪不怕屋主看见自己的样子是一个道理。要么就是他不打算杀她,还考虑将她纳入到自己人的范畴,那么交付一部分老底是必须的。
两个走向,两个极端。
只能赌他选后者。
陆鸢鸢黑白分明的杏眼瞅向他:“元君,你是蛇吗?”
殷霄竹异常冷淡:“是又如何,不是又如何。”
被他的话刺了刺,陆鸢鸢的手指不免一蜷,抿抿唇:“你是被蛇妖附体了?还是说,你和段阑生一样,父亲是人,娘亲是蛇妖?”
她是这样想的,殷霄竹越肯敞开心扉,就代表她活下去的机会越大。太深入的事不好问,就从浅显的开始试探。然而,不知道是哪个字眼不符合他的心意了,殷霄竹的表情明显变差了,眼神阴郁。
出乎意外的是,陆鸢鸢既没被吓退,还收回手去:“反正你等一下也是要杀我的,让我做只明白鬼又如何?”
这话说出口,她好像破罐子破摔了,眼眶变红,扭开头,难过得心灰意冷的模样:“我不问了,你要杀就杀吧,给我个痛快。我就当自己眼瞎看错人,也认错姐姐了。昨天晚上,我就不该理你,也不该因为担心你有危险就跑进来关心你……”
半晌,眼前的人眉头一动,终于吐出了一句话:“我有说过要杀你?”
试探到了自己最想听的话,陆鸢鸢心脏跳动加快,声音戛然而止,惊讶地转回头来,就感觉自己的下颌再度被捏住,饱满的唇肉还被对方的拇指按了按。发白,又重新充血。
可她还没来得及高兴,就听到对方漫不经心地接了一句:“不过,话这么多,太吵了,还是杀了好
。”
陆鸢鸢瞪眼:“别……”
话未完,对方就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,抓起她的手,低头咬了一口。
陆鸢鸢一吃痛,猛地抽回手来,就看见自己的大鱼际上出现了一对血洞,有暗红的血珠冒了出来。
人的牙齿可不是这样的形状,这是蛇的齿印。他是蛇,那他有毒吗?
陆鸢鸢汗毛倒竖,捂住手,颤声道:“你做什么?”
她看见前方的人抬起了那张灼若芙蕖的面庞,门牙后,舌尖若隐若现,还沾着她的血,说:“杀你。”
陆鸢鸢白着脸,一时悲愤交加,用力地挤压大鱼际的伤口,可出来的血并没有变色。不知是不是蛇毒在迅速发作,她感觉自己手脚力气开始流逝,在最后清醒之际,她拼命对系统说“给我用复生卡”。可没等到系统应声,眼前就一黑,软了下去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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