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尽管她对于回到白塔这件事有些抵触,不想再遇到一些过去的人和事,也不想再面对像褚西洲那样捉着不放的人,但是她也知道以她现在的小身板,别说走出白塔了,走出这片区域都是个难题。
她知道这是什么地方,是白塔的向导疗养区,不知道是不是赤野渡打过招呼的原因,她所在的楼的位置,只有她一个向导,其他的都是普通工作人员。
一墙之隔,就是哨兵的生活区。
林想慢慢地走到花园里,熟悉的环境让她稍稍放松,还有些恍惚。
那个时候离开白塔前往战场,林想以为自己一辈子都回不到这里了。
战争很残酷,吞噬着联邦的每一个人。
无论是哨兵还是向导,亦或者是生活在联邦的普通人,都和战争息息相关。
来自宇宙的污染太严重了,哨兵和向导就像是一次性地废品一般,不断地往前线运送,不断地死去,不断地挣扎。
林想有三世。
第一世是普普通通地球人,活在红旗脚下,平平安安的太平盛世。
第二世冷不丁成了向导,还没熟悉几年,便扔进了战场这个大熔炉。
如同绞肉机一般,前线永远是充满着鲜血、腥臭与黑泥。
那时候的s级哨兵越来越少,前线战力吃紧,联邦太需要哨兵来抵御来自宇宙深处的污染,为了尽快让哨兵们恢复理智并投入战场,越级治疗的向导成为了弃子,成为了另外一种意义上的一次性工具。
林想是凭借自己精神体的净化特殊性才没有被榨干的。
不知道是什么原因,那些选择她来治疗的哨兵也越来越多。
林想认为这是哨兵天性里残忍的恶趣味。
他们对玩弄他人精神力有一种快感,尤其是当向导无力纠缠与虚弱,生命掌控在他们手里时,他们会感到兴奋。
在前线的哨兵们或多或少都异化了,在于程度深不深,林想最开始很讨厌,也很害怕这些神经病。
比如赤野渡,比如褚西洲。
林想还记得第一次疏导时,赤野渡漫不经心地逗弄中带着玩弄猎物的残忍,几乎是一进到疏导室就给她来了个下马威,好在林想也不是个坐以待毙的人。
以至于后来每次赤野渡来疏导的时候脸色都很臭,仿佛谁欠了他几千万一样,唯有将她抱在怀里时,才有一种宁静的无害。
林想记得他很喜欢吃甜食,为了让他配合治疗,林想还会备好甜食给他,让他少找自己麻烦。
熟悉的环境会勾起人的回忆,林想明明已经告诫自己不要再沉溺过去了,但是人就是这样,当情绪找上门时,挡也挡不住。
尤其是深夜这样静谧的时刻,仿佛就是专门给人来eo的。
林想其实一直很想知道,明明她都这样小心翼翼又真心实意地对待那群哨兵们了,他们为何还是这样地厌恶她?
林想还记得前线组队时,竟然没有一个哨兵愿意捎上她这个向导,她看不到系统匹配的契合度,但自认为给不少哨兵进行疏导都很顺利,应该有一个两个契合度高的队伍能接纳她吧?
每次都是最后由系统抽签匹配,她进入队伍还会因为体力弱、反应没有哨兵敏捷而被扔在队伍后方,如果不是后期伤亡惨重她强行链接指挥,他们都不会真正让她进行战斗。
林想是人,她再无所谓,有的时候还是会忍不住多想。
她一遍遍告诉自己不要在意哨兵们对待她的态度,一遍遍暗示自己治疗时的亲密只是工作需要,并不代表着他们的关系变得近了。
她对战争惧怕又厌恶,却又不得不装出不害怕的模样,孤身一人应对这些残酷和冷漠。
到了后期,林想已经越来越不爱说话了。
最开始她还会偷偷地抹泪,讨厌那群排斥她的哨兵,但是在见到熟悉的人转天变得支离破碎,残肢乱飞的战场,痛苦不堪活活痛死的士兵后,她便没有了这些情绪。
战争面前,人的情绪没有任何用处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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