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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做梦!”他忽地低低笑了一声,将乐嫣手中的和离书抢了过去。
乐嫣听了他的话只觉得莫名其妙受了天大的屈辱,失神间手中书信已经被他抢了去,想夺回来已是来不及。
卢恒抢过撕了个粉碎。
阴冷着脸,将一片片丢去地上。
“自古和离一事,皆是得二人首肯,只要我不愿,你说破了天,亦是什么都得不到……”
乐嫣气的面色铁青,原本还打算与他好聚好散,如今她干脆也破罐子破摔。
“你以为你算得了什么?在这京中,连皇帝太后都会给我三分颜面,我若是告进宫一番哭诉……你不同意又有什么用?”她冷笑着,“你若是识相一点,就立刻与我签了,与我去官府。”
卢恒听闻此言,再忍不住面容阴冷起来。他一把攥紧她消瘦的下颌,强迫她抬起头来。
那是他头一次对着乐嫣如此用力,她只觉骨头快要被他捏碎,疼的眼泪都要落下来。
好在一群仆妇匆忙上前阻拦,卢恒才缓缓松开她。
听着廊外亦有沉沉脚步声传来,卢恒眸光微凛,朝着乐嫣耳畔叹息:“傻姑娘,瞧见了吗?多少人监视着呢?你仔细想想,不觉得自己这一番过分顺利了些?你是以权压迫,还是落入旁人的奸计哄骗之中?鸾鸾,提醒你一句,切莫做了傻事——”
“你乱说什么……”乐嫣一点儿不想听这个疯子胡言乱语。
“你猜,你这副蛊惑人心的模样,有几个男人对你是真心,而不是看重了你衣裙下的肉骨?”
“你若是利用旁人摆脱了我,怎知不是才出狼口,又入虎穴。好好的侯夫人不当,想去当那不见天日的禁脔不成?”
乐嫣蒙受奇耻大辱,她气的面色通红,险些大哭,握紧拳头一拳拳狠狠捶打去他的胸口。
“你这恶人!你为何如此无耻!为何……为何要这般羞辱与我?你滚!我如今已经再不想替你遮掩,我一定要入宫将你今日所作所为告知于圣上,我要让所有人知晓你淮阳侯往日的假模假样,你已经不是头一次蔑视圣主了,你真是罪该万死!”
卢恒自幼聪颖绝伦,又是在那般险恶环境中长大,没人比他更懂察言观色。
近段时日的政务,像是全压在他肩上,将他忙的连回府的机会都没有……
那日宫宴中妻子与他走散,他先是被熟识的官员堵住去路,拦着说了许久的话,而后一路追着妻子身影,却又是一番波折。
甚至被小黄门刻意指错路。
待他好不容易登上楼,烟花乍放光亮的瞬间,卢恒见到皇帝指腹上沾染了点点粉色。
他先前并未怀疑二人间有什么,直到几日后才猛然想起,那是什么。
乐嫣入宫那日早起时涂的口脂,正是那个颜色。
后来,后来……
二人还做了什么……
若说原先只有三分猜测,如今这日——
乐嫣从侯府寻仆妇扈从,侯府皆是自己的人,自己如何会一点消息都不知?
联想到许多被他遗忘的点点滴滴,若说卢恒原本只是三分怀疑,如今,他早已能确定了。
卢恒眸光落在她凝脂般的肌肤上,樱桃初绽,娇媚撩人而不自知。
那人是天子,乾坤独断,怪只怪他的妻子生的太过美艳。
自己对上他,犹如跳梁小丑毫无胜算。那位天子甚至不屑于隐藏。
权柄可不是那般好拿捏的,史官骂名,臣子反叛,前朝那些事历历在目。
卢恒心中忧虑,可也知晓,他无须为这种事着急。皇帝还没昏庸到不顾天下骂名的程度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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