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语气回到了往日的沉稳,温桐不太明白为什么要交待这些,但听他的多半是不会出错的,“好,我知道。”
乖乖的模样听得江劭庭心头一软,他下意识用舌尖抵了下唇瓣被她咬破的伤口。
啧,还挺疼。
“还有,没事别往设计部晃悠,等我回来。”江劭庭有这么一句完全是因为她刚才提到大晚上的被喊去设计部,l那个不着调的花花公子最喜欢逗她这种不经世事的。
羊入虎口了,还没心没肺傻乐。
他一直没说怎么处理那个行迹可疑的人,温桐担心他没有放在心上,轻声提醒:“你注意安全。”
这是良心发现,终于知道谁好谁坏了。
江劭庭轻轻啧了一声,语调意味不明:“温桐,先把你自己照顾好,比什么都重要。”
声音低沉好听,即使身处不同的城市,她还是有种直面他的错觉,脸颊渐渐染上一抹绯红。她钻出被窝想透透气,却不知道想起了什么,再次缩了回去。
“好了。”江劭庭像哄孩子似的轻声细语,“我明天还有工作,你也早点睡觉。”
“嗯。”温桐从鼻腔哼出个词。
窗外灯火如昼,这里永远不会有真正意义上的夜晚,他起身拉起窗帘,房内骤然一片黑暗。
“你是不是该和我说点什么?”
温桐懵了一会,迟疑道:“晚安?”
“晚安。”
——
清晨,墓园内还蕴着一层薄薄的雾。
园内保留了原有的植被,风吹动树叶的声音将家属的哭泣掩盖淹没,就像是为了安抚地下的亡灵,不想让他们听见亲人的悲楚。
他站在墓碑前面,几滴雨被风吹进伞内,打湿了握着伞柄的手腕。
右侧一张小小的黑白照片,女人将头发挽在一侧,明眸皓齿,眉清目秀,似江南春天里朦胧的烟雨,温婉又含情脉脉。
台阶上放的鲜花枯得不成样子,江劭庭清理干净,放上一束小雏菊,和照片里她戴的发带一个色系。
记忆里她一直很喜欢这些少女爱的小玩意,碎花发带、毛茸茸的发夹以及叠那些五颜六色的折纸,那时他经常分不清到底他是小孩,还是自己母亲是小孩。
将墓碑上的灰尘擦得干干净净,如同模糊生与死的界限,照片里的人更加鲜活了一些。
除了他这方土地没有其他人会踏足,父亲那边尚且有讨好奉承的人定时送上鲜花祭品,而她离开了丈夫,长眠于此,无人问津。
黑衣黑伞,颀长的背影落寞孤单,林叙在几米外站了一会,始终没有过去。
这么些年来,boss好像一直都是这样。
好听点是独来独往,实际就是孤家寡人,江城尚且有家庭,而他什么也没有了,隔着一代血缘关系的江老未必是真心对他
雨渐渐大了,腾腾升起的水雾潮湿冰冷,雨点打在伞面像一颗颗砸下来的冰雹,又重又响。
“下次再来看您。”江劭庭弯腰将雏菊挪到雨珠沾不到的地方,静静看了片刻,朝下方走去。
林叙随之而动。
“烟和打火机。”
说话声被雨水稀释,林叙没听清,扭头重新问了一遍,才从兜里拿出来递给他。
江劭庭并没有抽烟的习惯,这雨下得他心烦,心口像被一堆线牢牢缠住,解不开也理不清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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